根据他对楚连墨过往的了解,好歹此人还算善良,是他在楚国皇室那么多人当中唯一相对认可的一个。

  ——虽然他依然觉得楚国人个个都讨厌,最好的一个也没好到哪儿去。

  “这些事你怎么不早跟本王说!”

  其实齐萧筠也很想问问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这么多的欺凌他为什么要独自承受下来,为什么不早点奋起反击?

  周筠的记忆告诉他,这是因为周筠从小就是个胆小怯懦的庶子,在家宅中面对嫡母和兄弟的欺凌时也一样是逆来顺受,父亲很忽略他,从来不管这些事。

  就如同楚连墨其实原本也是很忽略他的。

  楚连墨娶了这么一大堆,显然不可能个个都宠爱,他相对最在意的只有殷媚。

  也难怪周筠不敢得罪殷媚了。

  但所谓“难怪”只是从周筠的心态出发来尝试理解他。而齐萧筠的处世哲学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加倍奉还。

  “王爷我知道错了!”殷媚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抵赖,只好也跪到楚连墨的面前,连连磕头,“我都是因为太爱你才会嫉妒其他人!求王爷你饶我这回吧!”

第三章 狠狠收拾殷媚

  “饶你?”楚连墨的脸上尽是森然的冷笑,“本王早已明令禁止府上出现一切勾心斗角的行为,你竟如此肆无忌惮!喜欢扒人衣服是吗?来人,拉下去去衣重打五十鞭子!”

  “王爷!饶命啊王爷!”

  此刻的殷媚更是面色惨白——

  五十鞭子对他一个不会武功的娇弱男子来说很要命。

  而“去衣”两个字同样很要命。虽说他出身于青楼,毕竟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脸面还是会顾及的。

  然而殷媚的连连磕头和求饶却拯救不了他,已有两个魁梧的家丁一左一右地把他拖了出去,一个家丁粗暴地撕裂他的衣服,把他剥得光溜溜的按在房前小院的地上跪着,另一个举起长鞭狠狠朝他的背上和臀上抽去。

  既然楚连墨刻意吩咐了“重打”,那些家丁就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一鞭子就溅起一朵血花。不到十鞭子,殷媚原本白皙光洁的臀背处就已经一片血肉模糊,再也没了一块好肉。

  要不是怕出人命,楚连墨不介意再多抽些鞭子。

  他没有兴趣再去理会惨叫连连的殷媚,只是命家丁堵住他的嘴,然后将柔和了不少的目光看向了齐萧筠,“你受委屈了。本王这样的处置你还满意吗?”

  “谢王爷替我做主。”

  实际上,齐萧筠本人在这方面倒并没有受什么委屈。不过他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帮原主出下气也是应该的。

  可怜那周筠应是死在了那次高烧中,才会被自己的灵魂占据身体。他可以算作是被殷媚害死的。

  楚连墨凝视着虽然在谢恩但却语气淡然、眼神中似乎含着某种骄傲的齐萧筠,忽然轻轻唤了一声:“阿筠……你好像真的变得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他的语气中并无责怪,反而显得颇含欣赏之意似的。

  齐萧筠因这声温柔的“阿筠”而心头一颤。

  他明知道楚连墨呼唤的人是周筠,但,从前他的父皇、母妃和大皇兄就是这样唤他的。

  母妃早已经不在,而父皇与皇兄,如今和自己也已是如隔参商,再难有相见之日。

  思绪至此,齐萧筠不由得心头酸涩,眼圈微微泛红。

  “阿筠你怎么了?”楚连墨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本王并没有说你这样不好的意思。好了,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就寝吧。”

  说着,楚连墨便往床上一坐。

  “……”这时齐萧筠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身为楚连墨的侍妾,是不是要跟他做些这样那样的事?

  即使是用着别人的身体,那种事也是万万不想做的!

  这时楚连墨伸开了双臂。

  ……干什么?要抱?

  “愣着做什么?还不替本王宽衣?”

  哦,原来是宽衣。

  松了口气的齐萧筠连忙上前,去给楚连墨宽解腰带。

  这些事他做倒是能做,心中却多少有些不忿——想自己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皇子,从来都是下人服饰自己宽衣,哪儿有自己替别人宽衣解带的时候?

  楚连墨,你凭什么?

  只是如今若在楚国贸然暴露身份只怕会陷入险境,为了保命,也只好忍这一时之辱。

  恼恨归恼恨,齐萧筠手上的动作还是很熟练的。皇子的服饰很繁复,但他也是皇子,从前穿的也是这种繁复服装。

  “哟,你现在连宽衣也比以前熟练多了。”楚连墨唇角勾起一丝浅笑,打趣道,“本王还记得第一次叫你宽衣时,你紧紧张张手忙脚乱的样子……是不是偷偷练习过了?”

  齐萧筠暗暗“呸”一声,心道:谁会为你练习这种事?

  但他心间却陡然间有一股不属于他自己的甜蜜感荡漾开来。

  他这才意识到,原主居然是喜欢着楚连墨的。

  可叹楚连墨就是个风流成性的负心汉,谁喜欢他谁都注定要被辜负。

  果然,楚国没一个好东西。

  齐萧筠在思绪间已经帮楚连墨宽衣完毕。

  楚连墨穿着里衣钻进被子,吹熄了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