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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问题。”
康歪了歪头，开口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在几人的目光之中，他盯着被反绑着双手固定在椅子上的艾玛，缓缓开口。
“你在走进来之前，是在跟谁讲话呢？”
……
时间稍稍往前一些。
康带着乔纳森回到旅馆的房间，他打开电视试图给乔纳森找一些超人动画片出来看——他很难解释为什么傍晚这个时间点总是蝙蝠侠动画片更多一点。
而现在他甚至没找到子供向的蝙蝠侠动画在播放。
在对着《少年泰坦出击》这部正在播放的动画看了两分钟以后，康决定它还是不适合乔纳森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这上面的迪克罗宾实在是太混乱邪恶了。
所以退而求其次他还是选择了播放《黑暗骑士》。
安顿好乔纳森，康准备再去刚刚的案发现场看看。
如果已经报警了，想必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对吧？
不过警察可能会需要他提供身份信息……像这样的命案发生了之后，旅馆之中暂住的所有人都逃不掉被盘问的下场。
再加上现在根本不是旅馆的旺季，住在这的人只有小猫两三只，还有些人不是每天晚上都在的，更加显得他显眼了。
不过他也不能因为自己没有身份证明而选择在发生命案的时候阻止别人报警对吧。
就是不知道萨姆和迪恩怎么解决这个了。
实在不行就带上乔纳森跑路就好，这个他擅长，在这个世界之中他不信有人类能追得上他的速度。
刚走出房间不远他就听到了有人在打电话。
按理说现在旅馆的没什么人才是。
是谁在打电话？
康都不需要靠近他就能听到那本刻意压低的声音。
“……还会这样下去吗，这和你一开始说的根本不一样。”
那个藏在暗处的女人蹲在花坛后边，利用植物遮盖了自己的身影，躲开了可能的视线，压低声音回避可能的偷听，但是没法躲掉康的超级听力。
“好……”
女人低声回应着。
“我会尽力。”
……
现在。
艾玛似乎根本没想到在她万般防备之下，还是有人听到了她和其他人联系的现场。
她睁大眼睛看着康，没发出一点声音。
萨姆也琢磨出了疑点。
“你从火灾现场逃离出来之后是怎么和你女儿沟通的？”
他看了一眼把自己团在椅子下边的小幽灵，完全不像是善于沟通的样子。
艾玛没说话。
在无比短暂的沉默之后 ，她忽然暴起。
束缚她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悄悄挣脱，手铐也被撬开；她动作迅速地拾起被缴械扔到地上的刀刃，甚至未起身，矮着身子反手就朝着距离她最近的迪恩腿部划去。
迪恩迅速反应，向后回避这一击的同时从后腰抽出他的武器。
但是艾玛这一次的目的似乎不是真正攻击到什么人，她的意图更像是给自己创造出机会然后逃走。
越过了温切斯特兄弟，挡在她面前的就只有看起来年纪的不大的康。
比起近两米高的萨姆又或是结实的迪恩，十多岁的小少年看上去一点也不想能打的样子，虽然他在方才表现出了并不小的力气——
但艾玛没觉得自己会在康的手上吃亏。
康斜跨一步，几乎是在半个呼吸之间就闯入了艾玛的身周，在对方甚至无法反应过来的一个瞬间就抓住了她握着武器的手腕。
下一刻康反手一拧就缴了械，接着他朝前跨了一步阻碍对方前进的方向，然后几乎是看上去无比轻飘飘地一推，对方就再度摔回了凳子上。
康顺势走了两步，然后一脚踩在椅子边缘，阻止对方再度找到机会起身。
“……哇哦。”
迪恩差点没反应过来。
“你身手可真行。”
“呃我在学校的时候是橄榄球队的。”
康随口扯谎。
“我们……训练比较多。”
萨姆歪头看了一眼放在一边本来用来装着圣水的瓶子。
瓶子里的水刚刚已经被迪恩全部一股脑倒到艾玛身上去验证她的身份了。
他手指动了动，又看了一眼康，最终没说话，也没做什么。
艾玛的逃离路线被彻底锁死。
经过刚刚短暂的交手，她意识到，或许她能够侥幸逃离温切斯特兄弟的围堵，但是眼前这个男孩，可不止是力气大而已。
“那你又是哪里练来的身手？”
迪恩对艾玛很好奇。
“小孩可以有好身手女人就不行？”
艾玛几乎是翻了个白眼。
“我是退役运动员，不信就在网上查。”
迪恩讨了个没趣，玩着手里的刀。
“你刚刚没说实话吧。”
他看着刀，只是用余光瞟着艾玛。
迪恩还记得他隐约嗅到的……硫磺味。
那是恶魔出没过的地方会留下的痕迹。
但是圣水对艾玛没有反应，她没有被恶魔附体。
“你和恶魔做过交易。”
“……”
艾玛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
“……我与十字路口的恶魔交换了足够杀死仇人的力量，代价是我的灵魂。”
她交付了灵魂，只为了为女儿复仇。
迪恩和萨姆对视一眼。
与恶魔做交易就是与虎谋皮，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一点了。
“不全是实话，你在撒谎。”
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盯着艾玛。
“我说的全是实话，我已经无路可退了，我为什么要撒谎？”
艾玛自暴自弃地卸了力，靠在椅背上，似乎已经不打算反抗了。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个人死后还回到现场，为什么要明明可以逃离的时间点再次冲进来对上他们两个？”
康问。
这俩个问题也是现在发生的一切最有疑点的地方。
“拖延时间。”
艾玛叹了口气。
“温切斯特兄弟，说实话，哪怕是我都听过你们的大名——”
她看了看萨姆和迪恩：“所以和我做交易的恶魔要求我想办法将你们两个拖在这里，拖到他够时间逃跑。”
迪恩听完这话耸了耸肩。
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有恶魔听到温切斯特的大名就闻风丧胆地拔腿就跑这件事。
“所以我在看到你们的车过来后，想办法将你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这里，并且在你们有意向离开这里出去探查的时候冲进来。”艾玛说：“不过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做了我能做的，他大概已经跑掉了。”
萨姆有些失语，他掏出手机，似乎操作了一些什么。然后他开口，对艾玛说。
“你为什么要帮助那个恶魔拖住我们？”
“他说我帮这个忙就可以不要我的灵魂。”
迪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你知道，要是我们杀了那个恶魔，你也不需要付出你的灵魂了对吧。”
“……”
艾玛沉默了。
“行吧，”萨姆把手机揣回口袋：“我们会通知警察来接手你，你谋杀了五个人的事情不可能这样过去，哪怕是为了复仇，你也得受到法律的惩罚。”
艾玛低头不语。
“……你在撒谎。”
康哑着声音说。
他甚至还有些困惑。
他能听见艾玛的心跳，氪星人的能力让他天生就能分辨谎言。
“康纳，”迪恩拍了拍他胳膊：“她已经解释得挺清楚了。”
“不。”
康不为所动。
“她没有说实话。”
艾玛说的话确实已经解释清楚了这一切，她的逻辑是闭环的，没有太大的错漏点。
但是她在撒谎。
康的超能力告诉他，眼前的人没有说出实话。
可他没法就这样证实自己的主张，他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认定了对方在撒谎。
而且他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对方到底在什么环节上撒了谎？
艾玛说话很有技巧，她并没有全然编造谎言，她将事实和虚假编织在了一起，这也是为什么她的话听上去格外可信。
这也是为什么康难以分辨哪个部分是谎言的原因。
如果说，对方杀死旅馆床上躺着的这个男人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是因为和恶魔做了交易，得到了力量，完全是说得过去的。
那到底是哪个环节是错误的？
康一脚踩在椅子的边缘，低头紧紧盯着艾玛的双眼。
仿佛试图从中找出撒谎的证据。
迪恩已经在劝他别倔了。
萨姆蹲在他们的背包面前似乎在翻找什么。
“……你杀过人吗。”康看着对方的双眼。
“当然。”艾玛似乎对这个毫无逻辑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碰碰碰。
她心跳如擂鼓。
她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