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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对方有着专业的技巧，几句话就让康的情绪波动起来，差点忘记了自己本来是想过来干什么的。
提姆在听吗？
康知道提姆经常性地窃听他的手机，或者说他几乎在窃听一切能够窃听的东西。
不知道是蝙蝠家教出来的孩子就是不知道尊重别人隐私，还是说提姆本人有什么偷窥癖。
但是实际上，平时的康其实不怎么介意这个。
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秘密到不能让提姆知道的事情。
而且如果做这些事提姆会高兴，那康其实不在乎被他监视或者窃听。
况且他又不是不会去偷偷关注提姆在做什么。
只不过哥谭的老建筑墙体之中充满了铅层，以及蝙蝠洞更是各项措施包裹得密不透风，他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利用超能力找到提姆在做什么。
在这种程度的互相关注之下，康就当他们两个在这方面扯平了。
话又说回来了……对方是在假设提姆是他男朋友吗？
提姆听到了吗？他会有什么反应？
“你对我有没有男朋友这么执着做什么。”
康瞪着眼睛看着提出问题的里斯：“……不会是什么小报记者吧？”
里斯迅速接过了康提供的这一条身份并且熟练地顺杆往上爬：“那介意给我透露点爆炸新闻吗，我的上司正等着我给他带去新的故事呢。”
……不要我说什么你都应！谁家小报记者是退休特工，我才不信！
康不买账。
但是下一秒他又思索，记者这行藏龙卧虎的，超人都能是报社记者，又有什么不可能呢是吧？
“扣扣扣。”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又一次响起敲门声的时候，里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户，但是此刻大敞着的窗户外边空空荡荡，很显然不像是再准备上演一部恐怖片的样子。
——这回被敲响的，真的是门了。
里斯还警惕地看着门的时候，康已经越过他走去开门了。
“你怎么下来了？”
康拉开门让来人进来。
出乎里斯意料的，进来的人正是他这次的任务目标，提摩西·德雷克。
很显然，他这次的任务完全没能做到计划之中的隐蔽，进入这栋大厦的短短一个小时之内，任务目标不仅找出了他的身份，还有他的真实姓名，甚至他怀疑不出意外的话他根本不能从现场顺畅离场。
他确实有着很多作战经验，但是面对氪星人这种程度的超能力者，并且在他并不处于暗处的情况下，要想做出点什么来他不如直接举双手投降。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提摩西·德雷克，或者说如果超级小子并没有伤害别人的意图，那他应当是与对方处于同一阵营的。
提姆慢悠悠走进房间之内，顺手关上了身后的门。
他的肢体语言很放松，似乎在面对里斯这样存在退休特工背景，腰上别着热兵器的人并不太过在意自己的安全。或许是超级小子站在一边给他提供的安全感。按照这个逻辑来说，他们双方是有着信任基础的，这一条线索进一步可以推断出很多东西……
“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跑下来了，”提姆走进房间，扫视一眼房间内的布局，和楼上是相似的摆设，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下次能不能听我说完？”
康有些心虚地眼神飘忽了一会。
也好还这里还有外人在，提姆仍旧处在“提姆模式”，要是他切换到“罗宾模式”，就不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了。
他决定转移话题。
“你直接下来了，安娜贝尔呢？”
“……？”提姆正准备坐到沙发上，闻言略带震惊看了他一眼：“你管那个东西叫安娜贝尔？”
“干嘛，不能给她取名字？”
一个会发出声音会让人头皮发麻的、被制成人类幼崽形态的塑料恐怖存在，叫安娜贝尔不是很合适吗？
“……我把机芯拆出来给它程序改了。”
康倒吸一口凉气：“你把我的宝宝拆了！”
他眼里满是痛心疾首：“那我的育儿课岂不是要挂掉了！”
育儿课……？
在一旁听着的里斯灵光一闪好像知道了什么。
所以之前听到的那阵婴儿的哭声……
啊……确实现在的高中据说是有利用机械婴儿来给孩子们上育儿课的课程……自己那个年代还没有这种东西……哎呀已经老了啊……
“你挂不挂现在看我了，”提姆满不在乎地直接坐到了沙发上：“程序现在在我手里。”
康本想开玩笑说些类似“你不会要拿我的成绩威胁我跟你做些什么”之类的话，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含混着将这句话咽了下去，最后什么也没说。
提姆看了忽然变得安静的康一眼，最后将目光转向里斯，回到他原本过来的目的上。
“里斯先生，不如你也坐下，我们继续在楼下没聊完的，再聊一会？”
提姆交叠双腿，略微偏头示意对侧的沙发。
里斯笑了一下，从善如流地在对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通常情况下，站着会能更迅速地对突发情况做出反应，但是他猜测他现在站着和坐着没什么区别了。
“能那么快找到我的身份，我猜媒体宣称的天才少年不是空有虚名是吧，提姆。”
他CIA退休特工的身份……曾经就是一个保密等级极高的存在，在他开始和芬奇一起工作之后，芬奇利用了他的技术再一次将他的身份信息加密，能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之下，在短时间之内找出他的身份……如果不是有背后的团队运作而是个人手段，再加上提摩西本人年纪轻轻，他真的很厉害。
“一些不足为道的小技巧罢了。”
提姆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略带谦虚地说。
接着他看着里斯的双眼，缓慢地继续道：
“我所做的不过是找到一些现有的东西，”提姆靠在沙发背上，打量着里斯，他看似整个人陷进了沙发，但是却未见放松，处于随时可以准备作战的状态：“比起创造出一整个笼罩了整个网络的系统来说，不算什么，对吧？”
……他知道了？
哈罗德·芬奇，他是个软件天才。曾经，他在还在为政府工作的时候，编写了一套人工智能，能够监视现存网络之中的所有，并加以分析得出近乎预言的结论，让一切在发生到不可挽回之前被人注意到，解决潜在的危机。
而当时的上位者不认为机器检测到的那些、关于普通人的危机是重要的事。他们只关注那些能威胁到他们统治的危险，而直接放弃了即将遇到危机的普通人。
他们认为普通人的生命危机是“无关”的。
而芬奇难以接受。
接着，在发生了许多事后，芬奇离开了，他利用了自己早已写下的后门，让机器将察觉到的、可能威胁到人命的事件暗码发送给他。
也就是他们得到的社保号码。
当局组织的特工收到那些所谓“有关”号码，守卫国家安全。
而他们藏在暗处，藏在不被认可的地方，竭尽全力地去拯救每一个有机会被拯救的生命。
他们无法立刻知道他们收到的这些个号码会是即将收到伤害的人，还是这个号码会是发动攻击的那个人。或者有时候，这两个身份的界限都是如此模糊。
他们尽心尽力地去调查，去行动，去进行每一次的工作，去拯救每一个被当局认为“无关”的性命。
而这次，他们收到的号码正是提摩西·德雷克。
不同于任何一次的行动，没有惊恐万分的受助者，没有不信任的指责和谩骂，甚至没有指向他额头的枪口——
现在的提摩西，正无比放松地坐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双眼，冷静地暗示里斯——他知道了机器的存在。
知道了他们最大的秘密。
里斯略微眯起了眼睛，笑了：“我不知道你在暗示我什么，但是我想我应该没那个能力，我只是个打手。”
提姆笑了，或者不算是一个太正经的笑容，只是微微勾唇。
“里斯先生或许没有，但是你——”他好像不是在对里斯说话：“哈罗德·芬奇先生。”他正在对着另外一个，另外一个不在场却监听着这里的人，遥遥隔空对话。
里斯的眼神暗了下来。
眼前这个只有十多岁的少年，完全不简单。
这一次机器给出他的号码，真的意思是他就是那个即将面对危机的受害者吗？
如此手段……他是否将会是一个加害者。
而站在一旁的超级小子……他又将在这其中起到一个什么样的身份与角色？
“先别紧张，里斯先生。”
提姆浅笑了一下。
“我有一个为你们提供帮助的提议。”
他将这场谈话的核心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对方身上。
“帮助？”
资本家那套？
芬奇的技术被人知道之后确实会带来觊觎，这套几乎能颠覆整个国家的技术若是落到有心之人手中绝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提摩西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但是他决不能忽视对方这个年纪就已经在商场打拼还能落下天才名头这一点。
“我们并不……”
里斯婉拒。
“芬奇先生，”提姆打断了他，直接向另外一头的人对话：“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但是时代不一样了。”
提姆看了一眼表，接着平静地说。
“距离特工砸开你现在所处空间的大门，大概——还有三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