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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鸟啼声钻入了梦境。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从缝隙之中挤进了室内，落在了宽大的床上。
冬日的阳光总是缺乏一些温度，再加上这里是常年阴雨的哥谭，那道光线在昏暗的室内显得纤弱而微小。
提姆动了动，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睁开了那双蓝色的双眸。
早上了。
他意识到。
忘记设置闹钟，导致这一觉直接睡了一整个晚上。
原本计划之中要完成的工作还都没有做。
虽然已经脱离观察期，但是他的伤处还一直在阵阵地疼痛。
他刚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身体还有些麻木，因为他昏迷的时候莱斯利医生为他注射了止痛药。
但现在他自己已然清醒，就不乐意再摄入那些可能具有成瘾性、或者长期使用会产生抗药性的药物了。
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太过严重的疼痛，专注着工作也就忍过去了。
这几天难得在疼痛的包裹下还能睡得这么好。
他从床上坐起来，那个被他当做抱枕的超级小子玩偶还靠在一边，傻笑着。提姆看着它，然后伸出手把它转了个个，让它脸朝着另外一边。
他得起来工作了。
这一次不管谁来都别想拦住他。
……
不知道提米现在怎么样了。
康抱着罗宾玩偶在床上打了个滚，胳膊从床边耷拉了下来。
他伤好了吗？
康将罗宾玩偶圆滚滚的脸捏起来。
他有出去夜巡吗？
下一刻他放弃了无意义的思考，抬起手，用TTK将就在不远处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拿了过来——
虽然克拉克让他不要总是滥用自己的超能力，尽量凡事亲力亲为。
但是他的心灵遥感真的很方便。
康打开聊天软件，刷了一下，没有什么发送给他的新消息。
他想了想，点开了和提姆的那个对话框——
虽然他不想要主动去找罗宾，以此表示一下自己强硬的态度。
但是他要找的提摩西·德雷克——关罗宾什么事情，对吧？
……
提姆换上了西装，刚走进韦恩大楼中自己的办公室，一旁早就等候多时的秘书连忙将加急的重要文件递过来。
他接过文件，拉开办公椅在桌子前坐下，翻开文件夹看了几眼，点头示意秘书可以离开了。
“滴滴。”
口袋之中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提姆打开电脑屏幕，将消息导出来阅读。
使用电脑处理消息的速度要快很多，如果是有人需要他帮上忙，又或者是某些消息让他需要去做一些事情的话，用电脑可以直接完成那些比较精细的操作。
他点开消息框，那个备注的名字亮了起来。
超级小抱枕：[]在干嘛鸭鸭？
提姆略微挑眉。
TIM：在工作。
想了想，提姆又点了一个表情发出去，这是他从迪克那存来的表情包。
TIM：[]
超级小抱枕：圣诞节不是才过，已经不放假了？而且今天不是周末嘛。
对此，提姆不做评价，只是回复了一个小人躺在地上的表情包。
打工人哪有什么假日，又不是上学还有寒暑假，能过个圣诞节就不错了。
超级小抱枕：[]
超级小抱枕：出来玩！
提姆想了想，义正词严地拒绝。
TIM：我还有工作。
超级小抱枕：看电影去不去，我买了电影票，最新上映的那个《水王》，就在哥谭电影院，
超级小抱枕：十分钟后我去接你？
提姆盯着电脑屏幕，他的指腹在键盘的按键之上摩挲了一会。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才处理了一页的文件，目光顿了顿。
下一秒，他最终还是伸了出手。
他将文件夹合上，并拉开抽屉了放进去收起来。
工作……晚一些似乎也可以做。
TIM：好。
超级小抱枕：你在哪？
TIM：韦恩大厦，你到楼下了跟我说。
对面不再有回复。
提姆看着对话框，他的双眸略微放空，盯着对面之前发过来的那个小狗扒拉人的动态表情包。
毛茸茸的小奶狗两只前爪交替地在人身上扒拉，那双水汪汪的豆豆眼里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提姆将目光从眼前的屏幕上抽离，移到了一边。
他看了一眼因为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来，而被整理得空空荡荡的桌面。
好像他理论上并不需要如此高强度地到公司处理工作，就像是布鲁斯，他几乎除了必须要他出面的时候一概不冒头，公司看上去似乎也蒸蒸日上。
但是，实际上在他还没有被布鲁斯领养，还没有获得插手韦恩集团的大小事务的权利之前，布鲁斯作为一个万事都不过问的花花公子，在公司的权力几乎被架空，话语权并没有现在要高。
布鲁斯能动用韦恩集团的资产某种意义上全靠卢修斯·福克斯，韦恩集团的时任总裁兼技术总监的帮助，他属于是蝙蝠侠信任的人，几乎提供了蝙蝠所需要的一切技术支持。
但是韦恩集团并不是几个人就能说了算的，卢修斯在公司里的威望也没有达到说一不二的程度，在蝙蝠侠工作对金钱的大量消耗之下，仅靠他一人的遮掩显得有些独木难支。
蝙蝠科技对某些用来战斗的、具备杀伤性的武器的研究被划在了研究项目的支出里。
但是很显然，这些东西研究成功之后，并不会给韦恩集团带来经济效益，甚至布鲁斯不可能选择将东西或者这份技术出售去获得盈利。
而在高投入和低回报的长期作用下，董事会对卢修斯的投资能力日益不满。
再加上其他市场竞争者，例如莱克斯集团对韦恩集团的打压和挤兑，让股市开始动荡。
如果卢修斯不能再继任韦恩集团的负责人，布鲁斯·韦恩对韦恩集团的掌控力将以断崖式下跌。
但是布鲁斯本人很显然将自己的精力百分之两百地投入了义警的工作，他不可能忽然改性踏入韦恩大厦，日复一日坐班地将权力收拢。
而提姆的出现则是事情的转机。
这个在一切事物上都表现得无比天赋异禀的天才少年用凌厉的手段稳定了动荡的韦恩集团。
因为布鲁斯·韦恩的缺席，他的存在直接代表了韦恩的意志，收拢了不少人心。
这就是提姆虽然可以将工作交出去，但是他依旧需要亲自完成某些工作的原因。
不仅是他能将工作完成得更好，更是某种程度上需要稳定公司上下对韦恩家族的支持。
至少，在他的运作之下，各项研究项目所带来的的盈利已经让董事会对他刮目相看，很多事情上不再过问资金流向了。
充足的资金是支持毫无超能力的蝙蝠家进行义警生涯的一大重要资本。
“扣扣扣。”
清脆的敲击声。
提姆正坐在办公椅上走神，忽然他听到身后一阵响动。
他身后就是办公室的落地窗，理论上不会有什么东西在那。
提姆转动椅子回过身去——
“嗨！”
超级小子此刻正飘在落地窗外边，在哥谭的冷风中穿着他万年不变的皮外套。
他将墨镜架在了头顶上，露出了他那双透亮的灰色双眼。
他笑着，在哥谭的冬日中如同暖阳。
提姆无奈，但又有些意料之中，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开窗。
康从窗外挤进来，夹带了室外的一股子寒流。
“万一我这边的窗开不了你要怎么办？”
一般这种落地窗都不是能开的，虽然他办公室的这扇是改造过的。
“……那就拆窗？”
康摸了摸下巴，他可没想过这个问题。
提姆办公室的窗怎么可能开不了嘛，小鸟哪有走门的时候。
提姆给了他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走吧走吧，电影要开始了！”
康略有兴奋。
“……我去找秘书准备车……”
“我带你飞过去不是更方便吗。”
康非常自然地去拉提姆的手。
他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注意提姆的身体状态，他的脚步平稳，动作自然，但是呼吸似乎没有平时那样放松，有一点调整过的节奏。
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
人类脆弱的身体哪怕有高科技力的恢复加持，也没有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恢复到毫发无损。
比起再下楼去找车跋涉一路，康觉得自己飞得可要平稳多了。
提姆……提姆没有拒绝。
或许拒绝会比较合适。
但是他从最开始的那一刻，就没能将拒绝的话语敲进聊天框，更何况现在看着康那双明亮的眼睛。
谁能对着这样的一双期待的眼睛说出拒绝的话语……？
况且……
当康揽着提姆飞过哥谭的高空的时候，TTK他们环绕在他们的身周，氪星生命的生物力场将刺骨的寒风隔绝在力场之外。
提姆手臂勾在康的脖子上，他没有再低头从这高空去看城市夜景，哥谭夜晚的景色他几乎每日都在其中穿行，有的时候，他就属于哥谭夜晚的一部分。
提姆只是略低下头，将脑袋埋进了康的颈窝。
温暖的，充满着包容感。
说真的……他有点怀念这个。
他有些不想去想，有朝一日或许他会失去理直气壮做这种事情的权利。
如果康知道他是罗宾……
如果……
他应该知道吗？他会知道吗？他已经知道了吗？
人生第一次，提姆不想去思考，往日在他脑海之中井井有条的逻辑链乱成一团。
他将那些不知道是否会导向出一个他不想看到的结果的线索抛之脑后，把自己团作一团塞进了超级小子怀里。
康感受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过来，他略垂下视线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了什么。
他将对方搂稳了几分。
哥谭冬日的空气好像也没有那么冷。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