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苦恼着要怎么开解,房门处叮的一声,有人拿房卡开了房门。
看到从房门外走进来的人,易鸿彬眼睛亮了一瞬,忽然又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快速站了起来,挡在了易勋面前。
难怪他哥变得那么奇怪,他怎么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本来就不正常的人。
他鼓起勇气指着门边的人质问:“你……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辰方刚取衣服回来,手里提着两个袋子,视线越过易鸿彬落在后面沙发上的人身上,看到他脖子上没遮住的那些痕迹,无辜的脸上透出了一点红,绕过沙发把袋子放下,走到易勋身后,替他拢了拢宽敞的浴袍,“还难受吗?”
易勋这才意识到自己脖子上还有罪证,不由得老脸一红,回头瞪了辰方一眼,自己拉紧了领口。
说了让他别咬脖子别咬脖子,可这人情动时就跟没脑子一样,就爱跟他的脖子过不去。
再看易鸿彬的时候,他就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心虚。
辰方就坦然多了,正视易鸿彬瞪大的双眼,说:“我会负责任的。”
易勋:“……”
易鸿彬:“……”
可怜的阿彬欲哭无泪,他说的不是这件事。
随即他又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不管大师有没有在他哥的脸上和大脑里动手脚,最恶劣的情况已经出现了。
他哥已经被吃抹干净了。
而且还是自愿,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那种。
对上易鸿彬那无助的眼神,看着他那要哭不哭的神情,易勋嘴角微抽,轻咳了一声道:“阿彬。”
易鸿彬脱力一般坐回了沙发上:“哥,我要怎么救你?”
“……”
那表情,颇有几分生无可恋的味道。
易勋无奈,坐直了身体,十分郑重的把他伪装身份的事告诉了易鸿彬:“……我就是Sellen ,没整容也没被洗脑,这事你爸一早就知道,不信的话你打电话问一问。”
易鸿彬听的云里雾里:“可是我昨天见你还……”
“那是我化了妆。”易勋道:“我每次出门都会化妆,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只是昨天在海边玩的时候,海水把我的妆冲掉了,今天就这样了。”
易鸿彬一滴没来得及落下来的泪水挂在眼睫毛上,样子特别蠢:“每天都化?那你……”有那么多时间吗?不嫌麻烦吗?
听出他的未尽之语,易勋一本正经的胡诌:“熟能生巧,久了就习惯了,用不了多久时间。”
易鸿彬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一会儿看看易勋,一会儿又看看站在他背后的人,似乎有被说服的迹象。
然后他抛出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不被信任的。
易勋实力甩锅:“你爸不让我告诉你。”
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知道他肯定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不让易勋告诉易鸿彬。
这件事上向来意见不和的两个人达成了一致,也就一起瞒着易鸿彬了。
好不容易接受了他哥就是Sellen 这个事实,易鸿彬魂不守舍的走出豪华套房,就要踏出房门。
辰方已经收回视线,弯身在易勋后颈上蹭了蹭,易勋怕痒似的一缩,刚刚拢好的领口因为他的动作再次敞开,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从辰方的视角,他看到的风景自然更多,不由得眸色微暗,喉咙干咽。
正要伸手,不料走到门口的人突然又回头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
“……”
易勋心道:这人的反射弧有,不是一般的长!
……
、前世
他们在海边待了几天,然后回到了东渡区别墅。
在海边的几天,易鸿彬都没有再来找过易勋,只有在离开之前给他打了招呼。
易勋也知道,易鸿彬最近受到的刺激不小。
先是家里父母的矛盾,一直以为是亲兄弟的人其实和他没有关系,又乍然知道了自己认识的人其实一直是一个假身份,任他再神经大条,也需要时间去消化。
但是他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很清楚的。
而回到东渡区的易勋,在年关前兴致勃勃的带着辰方买了一大批的年货,小年夜收拾房间的时候,从床头的小书架上翻出了一大摞的相册。
小书架是嵌壁式的,分成几个不规则的隔层,画册也是分类放的,有一部分是水墨画,大部分都是黑白素描。
易勋拿了竖摆在书架上最左侧的一本翻开,翻开的第一眼,他心就咯噔了一下。
虽然知道辰方总是有想到什么画什么的习惯,可他在素描本的第一页描绘了楼道里的吊死鬼,这是易勋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