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鱼当然记得。
这张脸，这个名字，她还有印象。
当时她参加节目《一战到顶》，潘潘可是其中颇具名气的老成员，往期冠军，国厨学堂的师傅还拜托自己去帮忙找潘潘要个签名呢。
在节目里，潘潘给她的印象也是独一份的。
因为当时潘潘在“诸神之战”上临时退赛了，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的事，这才导致她那会儿躺赢进了决赛。
她和潘潘的交集在海洋电视台里并不多，但直觉潘潘知书达理，性格温婉，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就是……
“你怎么也叫我周神……潘潘，都是老朋友了，就别吹捧我了，进来坐。”周知鱼迎进两个人，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是小星带来的嘛，她这么叫你，我就跟着叫。”潘潘甜甜的笑道。
在节目的竞赛里，她表现得端庄知性，可是私下里说话居然是个甜妹，声气软软糯糯的。
周知鱼都没看出来，潘潘一脸御姐气质的皮相下还有这样的反差。
宋灿星今晚点了紫光阁的外卖送到这里，送餐员还是推着餐车来的，即使是外卖，包装摆盘也丝毫不比其他饭店现场吃的差，菜系一如既往的豪华。
饭间聊天时，周知鱼才知道，原来潘潘的身份可比她高贵太多了，家里在海外就有几十家企业，上市的占一大半，与之联名的又有几十家，他们一族姓潘的不仅家大业大，甚至还有一些权势……
周知鱼听得战术性咳嗽，要不还是自己叫她潘神吧？
几代传承的名门望族，和白手起家的暴发户，即使在资产上一样，在其他地方也肯定是有质的区别的，何况周知鱼现在有自知之明，自己就算在资产上也跟潘潘背后的大家族没法比。
在有钱人这条生物链上，像潘潘这种，一定是占据在高位的。
周知鱼已经喝了五瓶啤的，现在不禁网抑云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有钱人那么多呢？难道发财就像呼吸一样容易吗？！
如果她没有被系统看种，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知道，遍布着有钱人的圈子里是这样的！
随便拎出来一个朋友的朋友，就是四世三商，腰缠万贯，家族企业比扑克牌张数还要多。
这个世界难道没有生态平衡吗？
“小星最近的遭遇我听说了，都怪我出国办事没照顾到她，她也不跟我说。周神，这段时间多亏了有你帮我照顾小星。你是小星的朋友，以后就是我的朋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只要能办到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潘潘举起酒杯，爽快的敬了周知鱼一杯。
宋灿星星星眼望着潘潘，眼底亮晶晶的，那种神情周知鱼可从来没有看到过。
她懵逼的挠挠头，还在回味：“原来你们是好朋友，难怪星星那会儿会参加《一战到顶》呢。”
说实话，宋灿星那实力和心态也确实不像是冲着夺冠去的，当时周知鱼也不知道她去参加节目是为了什么。
潘潘笑道：“她就是来找我玩。”
宋灿星连忙澄清：“不是啊，我还想看着你当‘诸神之巅’呢！”
潘潘又道：“还好我退赛了，周神你的比赛后来我回看了，与神杀神，太强啦！‘诸神之巅’注定跟我无缘。”
宋灿星拍拍她的肩：“别这么说，你也很强。”
三个人吃吃喝喝的，周知鱼又想起一件事。
“你们知道衡星地产吗？”
“衡星地产？周神你怎么会问到这个？”宋灿星听到这个名字讶异了一下。
“……事啊，就是偶然看到一张广告单上有这个名字，就想打听一下。”
“挖，他们都沦落到发小广告的地步了呀……”宋灿星不可置信地咕哝，“衡星地产的背后可是马氏集团，魔都的地主！”
“地主？”周知鱼倒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词，好奇地皱了皱眉。
宋灿星说着说着也皱起眉头：“就是土霸王，可恶的很！”
潘潘负责解释道：“魔都的产业大多数都归在马氏集团底下，他们在这里吞并了不少企业，产业网脉络深广，就像触手一样随时随地都在蔓延，还一直把敌对的企业赶尽杀绝，稳固自己在魔都的霸主地位。夸张一点告诉你，也许魔都一年的GDP有三分之一都是马氏集团创造的。”
“对啊，最开始我爸来魔都的时候，就受了他们不少刁难，最后还交了保护费才让我爸继续在这儿发展的！”
宋灿星说起来恨得牙痒痒，即使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但是从前至今，马氏集团越做越大，作风也是变本加厉，这种强占地头称王称霸的行为就没变过！
“哦……”周知鱼听到这里，看着宋灿星咬牙切齿的憎恶表情，恍然大悟。
威胁她滚出魔都的那位千金，应该也跟马氏集团少不了关联吧？原来是基操了。
排除异己，一家独大。
潘潘问道：“怎么了周神？你也知道马氏集团？”
周知鱼赶紧摇摇头，“不知道啊，不过现在知道了。”
她不想让朋友们做多余的担心，和那位千金的相遇，还是不说了吧。
“那就好，还以为他们找上你了。”
“对哦，周神你也是外来人，那你要小心，说不定哪天他们马氏也要打你的主意！”
周知鱼笑笑，“好，放心。”
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在客厅吃够了晚餐，宋灿星喝得迷迷糊糊，抻开双臂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抱住潘潘。
当然，她以为自己抱的是潘潘，实际上是误入的周知鱼。
“星星，你轻点儿，星星……”
周知鱼哭笑不得，宋灿星每次用力的拥抱就像要把她勒断气一样。
“……来是周神呐，嘿嘿……晚上好周神，贴贴……”
宋灿星在客厅里自嗨了一阵，还为潘潘和周知鱼献唱了两首歌，最后潘潘见周知鱼也酒后犯困了，才把软绵绵的酒鬼小星拖起来，不好意思地跟周知鱼拜拜道：“那我就先带宋灿星回去了，看她的样子得赶紧回去睡觉，今晚打扰啦。”
“我送你们。”周知鱼正欲起身送行，寻思两个女孩子晚上走夜路毕竟不安全。
“不用麻烦，门外还有一车保镖在等我们。”
“……”周知鱼又坐回去了。
哦对，潘潘是出行必带一车保镖护驾的人，她瞎操什么心？
等送走两位客人，周知鱼甚至昏昏沉沉的没力气洗澡，刷了个牙就倒在床上了。
牵上自己的被子时，她还瞥了一眼另一张床上早早睡熟的秦闻音。
嗯，不熬夜是个好习惯，作息规律是个好习惯。
她如是想着，眼皮黏哒哒的合在了一起。
就在她睡熟之后。
她方才看过的少女突然睁开了眼睛。
少女神情无比清醒，透明如琥珀的眼底泛着丝丝病态的血红，埋在枕头底下的手把床单抓得褶皱不堪。
原来外面两个女人，就是主人让她“早点睡觉”的原因吗？
她蹭起身，来到周知鱼的床上，跪坐在周知鱼身边，沉默半晌，眼神在睫毛的阴翳下晦暗不明。
周知鱼在梦里被食人鱼追杀，还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吓得“唔”的哼出声。
少女松开牙，双腿跪在她腰两边，俯身下去，如一条嗅猎物的气息的狼犬。
她的鼻翼轻轻在主人身上游走着，缓慢而危险。
这里有酒气。
有食物的味道。
有不属于主人身上的香水味。
有别人衣服上带来的皂角香。
还有今夜周知鱼与其他女人度过的欢快时光。
少女尖锐的虎牙咬破唇角，一丝血的腥味让她眼底的执迷愈加疯狂。
她的喉间用力滚动着。
寂静的夜色里，艰难沙哑的声音嘶磨出来，微弱和飘渺，让人怀疑是否幻听。
“为……什……么……”
难道这就是人类所说的，花心么？背叛么？
“为……”
“什……”
“么……”
反复几度，少女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变化。
最后阴暗中，她的表情完全被黑夜笼罩，看不真切。
只能看到她动身在周知鱼手腕、脚腕、颈项处分别用手做圈比了比，估量什么似的，然后下了床。
接着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秦闻音看着主人笑了笑，乖乖地坐在主人床边。
等到天亮前的一刻，她从抽屉里拿了一叠钱便离开了。
周知鱼醒来发现小音失踪了，慌得连脸都没洗，立刻就被刺激得精神焕发。
打电话，电话没人接，她分明教过秦闻音怎么用手机的，还给她买了一个随身的智能机联系。
去国厨学堂找，也没人见小音来过这里，还有之前带小音去过的九朝酒店，她也去了，店里所有监控调完也没看到少女出没的身影！
连住宅附近的保安和路过的行人她都抓来问了，谁都没看到过她形容的那位少女！
周知鱼慌得六神无主，头一回在精神饱满的时候就听到了耳边刺耳的白噪声，呼吸紊乱。
她的小音呢？
她那么大一个小音呢？！
作者有话说：
报意思，今晚吃饭吃太嗨了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