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苏梦枕猛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他双手用力抓紧榻上的被褥,一是咳得撕心裂肺,二是唯恐被褥也从身体上滑落下去,再被阿笙瞧见……

  月笙被吓了一跳,靠近忙拍着苏梦枕背部道:“师兄你怎么了?难道突然发病了吗?”

  “为何会突然咳嗽的这般剧烈?师兄、师兄你没事吧?”

  好半晌,苏梦枕才缓神,扬起手道:“咳、我、我无事,阿笙不必拍了。”

  这实在是煎熬,此刻每一次与阿笙接触都不由得令他情难自禁。

  月笙放下手,仔细确认苏梦枕没事以后才又说道:“那师兄,我能看你那里吗?”

  “……”苏梦枕简直不知晓要该如何作答。

  他只得声音沉闷且沙哑道:“不行。”

  “为什么啊。”月笙不解:“师兄有的我也有,我只是好奇而已。”

  “师兄若是觉得不公平,我也给师兄看我的好了,我小时候师兄又不是没有瞧过。”

  说罢,月笙便欲直接解开腰间的系带,脱下裤子。

  苏梦枕今晚脸色变换的次数简直要超过以往。

  他急忙拦住月笙的手,无奈叹气:“阿笙,住手,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

  “现在你我都已经长大了,岂能随意看、看那处私密的部位。”

  更何况,还是在他如此难堪羞窘的状态下,他若真让阿笙瞧去了,与猥琐小人又有什么区别。

  阿笙不懂纲常伦理,难道他还不知吗?

  “师兄变了。”月笙满脸委屈道:“以前你都不会拒绝我的,是因为阿笙与师兄许久未见的缘故,所以你我之间生分了吗?”

  “师兄从前明明还给我洗过澡的。”

  “墨泽说,男人与男人之间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大伙坦诚相露,坦坦荡荡,他还邀请我去一起泡温泉呢。”

  苏梦枕脸色微变,道:“墨泽?我听说神水教右护法的名字就叫做墨泽,他邀请你去泡温泉,阿笙,你去了吗?”

  “自然是没有。”月笙无趣道:“我又不想和别人一起洗澡。”

  墨泽:替主人背锅。苏梦枕闻言,脸色稍缓:“阿笙,你不去是对的,这位右护法估计行事随心所欲,放荡不羁。”

  “人与人之间行事不同、作为不同,不止与女子,两个男子之间也要有所避讳,不能如此随意,除非……”

  除非关系很好,但此时决不能这么说。

  “师兄与阿笙当然没有生分,以后、以后师兄也与阿笙去泡温泉可好?”苏梦枕道。

  现在先把这时过去,否则他实在坐立难安。

  月笙的眼神瞄向苏梦枕那里:“泡温泉就给看吗?”

  “……阿笙为何要这般执着于此?”

  “好奇,我只看过自己的,师兄的,好像比我的大呢。”

  苏梦枕已经慢慢平息下去的火气顿时又起,只觉得身体滚烫的厉害。

  他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下,脸色艰难道:“好,泡温泉自当会脱去全身衣物,现在阿笙可否去屏风外面坐着,师兄要整理一下,也不好浑身是汗的与阿笙同睡一床。”

  “不然的话,阿笙就独自去房间里睡,金风细雨楼还不缺一人的房间。”

  见若是再撩拨下去,苏梦枕估计要亲自拎他出去到别的房间。

  月笙见好就收,乖乖地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屏风,坐在外面,但仍是喊道:“师兄要快些哦,我困啦。”

  “……好。”

  这一晚上,苏梦枕全然没有睡好,几乎清醒着直到天亮。

  而罪魁祸首倒是睡得挺香,还总是蹭过来要把苏梦枕当成抱枕抱着睡。

  苏梦枕虽是无奈难熬,可嘴角却忍不住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快要到天亮时,他伸手环抱住月笙,在他额间轻若羽毛地落下一吻,微不可闻地低语:“你啊,小魔星一个。”

  往往叫他头疼得很,却也割舍不下、离不得。

  清早,苏梦枕比月笙先醒来,悄无声息地离开。

  等到月笙清醒洗漱完后,只见到杨无邪的身影,却没有瞧见苏梦枕在哪里?

  “师兄呢?”

  “楼主外出办事,苏公子。”杨无邪道:“楼主让我今天跟着你,苏公子想去哪里都可以吩咐无邪。”

  月笙想了想道:“我想逛一逛汴京,你带我出去吧。”

  “好,苏公子稍等。”杨无邪去准备马车。

  月笙又哪里是真的想逛汴京。

  倘若他不出金风细雨楼的话,他安排的戏码还怎么进行得下去。

  所以,他便得外出偶遇一下。

  这不,他和杨无邪才出金风细雨楼不久,就被人堵在了路上。

  来者正是六分半堂的人,还是一个女人,叫做雷媚。

  “想要见神子一面可真是难啊。”雷媚笑道:“六分半堂邀请神子的请帖都送去金风细雨楼里好多回了,可是却丝毫不见回音,难不成这信被金风细雨楼昧下,没有送到神子手中吗?”

  雷媚明着给金风细雨楼上眼药。

  不管这位神子是为什么住到金风细雨楼里,但他到底是神水教的神子,而不是金风细雨楼的人。

  他们六分半堂邀请神水教的神子,可与金风细雨楼无关。

  杨无邪:“雷堂主莫要冤枉了金风细雨楼,信早已送到了神子手中,但去不去你们六分半堂却是神子的决定,金风细雨楼不会插手半分。”

  这话一出,使得雷媚的心沉了两分。

  居然真是神子拒绝的。

  “那倒是我的错,冤枉了金风细雨楼,不过,眼下神水教似有入主汴京之意,六分半堂比起金风细雨楼来,我们雷老总更是欣赏神水教以及神子大人,有意与神子交谈一二,不知神子大人意下如何?”

  雷媚将姿态放得很低,声音略高,望向马车内若隐若现的人影。

  一直到现在,这位神子都没有从马车里出来,她只瞧得见这位神子果真有一头明显的白发。

  杨无邪望向马车里,他不会逾越替楼主的师弟做决定。

  月笙从马车里出来,他穿着一身白衣,披散着一头漂亮的白发,发间有编织的细带,发丝在阳光下仿佛闪着光亮一般,很是吸引人的眼球,漂亮无比,也因此他一出现,路过的人便俱都忍不住瞧上两眼。

  月笙没有回答雷媚,转头看向杨无邪:“你怎么还不走,我等着逛完回去等师兄一起吃饭呢。”

  他还想给师兄买一些礼物,为何要在这里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叽叽歪歪?

  杨无邪看出月笙的意思,不由地笑起道:“好,这就走,神子进去吧。”

  他为月笙重新掀起放下的帘子。

  月笙转身要进去。

  雷媚睁了睁眼睛,意想不到这位神水教的神子竟然这般无视她。

  她提高声音道:“神子大人,六分半堂有请。”

  月笙这时却早已进入马车。

  杨无邪放下帘子,道:“雷堂主歇歇吧,有空不妨打听一下神子与我们楼主的关系再来说辞,不然白费功夫,当然,就算你打听清楚以后也是白费功夫。”

  “我们就先告辞了,雷堂主。”

  马车离去,雷媚这时不再掩饰脸色,神情难看。

  不过马上一会儿,她就又笑起,自言自语道:“哼,这又不是我需要头疼的事情,走吧,回去。”

  蔡京也听闻消息,也有派出人手。

  不过六分半堂事先铩羽而归,估计他们的人手也一样。

  但事无绝对,神水教的神子不回应,之后他们打听消息,这神水教的神子竟然还是苏梦枕的师弟,小时候走失被南海神尼捡到,然后收为弟子,师兄弟两人的关系很好。

  直到神子长大成人后才被神水教寻回。

  那么,神水教能有多么重视这位神子?又不是从小培养的,该不会这神子的名头只是一个摆设吧?

  说不定这位神子在神水教里丝毫没有话语权。

  背后的人这般猜测着。

  随即事有转机,神水教的左护法朱溪和水法王陈安出现在汴京,一人接受了六分半堂的邀请,一人却接受了蔡京的邀请,然后他们两人却把见面地点定在了同一家酒楼。

  这不得不令人猜测,神水教这般行事是不是故意的。

  神水教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难不成两方都想合作?

  还是神水教觉得,六分半堂和蔡京一党可以任由他们挑选?

  汴京瞬间有股暗潮涌动的气氛。

  金风细雨楼里,苏梦枕得知后询问月笙:“阿笙,左护法和水法王之事你可知晓?”

  月笙点点头:“知道,他们有告诉我,阿呆给我的消息。”

  金雕这两日确实有在楼里飞进飞出。

  苏梦枕道:“那你对这件事情可有何看法?”

  “他们也有叫我去看一看,我若说不去,他们会每天都来烦我。”

  “你要去吗?”

  月笙摇头:“他们烦就烦,我就是不想去,不过他们说可以请师兄也过去呢。”

  苏梦枕笑道:“那便去,阿笙与我一起。”

  “好啊。”月笙这回答应的毫不犹豫,却又疑惑道:“但我们去做什么?”

  “宣告你成为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苏梦枕勾起嘴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