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先不用着急去海边,柳待会给大家更新一下负重。”已经换好正选队服的他照旧把外套披在身上,在出去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又要换啦,哎……”丸井咕哝一句,语气抱怨,表情上却没什么变化。

  毕竟已经习惯了。

  网球部的经费除了很大一部分用在了维护和采购基础设施装备上,最大的开销就是特殊的定制负重了。

  除了每个人双手上标配的藏着负重的护腕,肩膀以下脚以上看不见的位置更是不知道藏了多少负重。

  在这个部长就是教练的立海大,没有专业网球教练的他们不仅有着一套完善的训练系统,对于各方面的考虑也许没有特别周到,但有着绝对的严谨和苛刻。

  每一个加入了立海大网球部,只要能够待满国中三年,就算一直是吊车尾也能够有着很大的提升,而且是各个方面。

  除了网球技术、身体素质以及意志力等的提升,还有极度独立训练的能力,能够按照身体对自己训练量的调控。

  当然,对胜利的执念也会变得意外的深刻,胜者为王这个词语会根深蒂固地扎根在心里。

  可以说,每一个立海大网球部的部员,都是一个合格的网球选手。

  对胜利是渴望,是每一个运动员都必要的条件。

  试想一下,如果不是为了比拼名次,那还办什么比赛?不敢说所有人都是奔着冠军去的,但说到底,大家参加比赛都是奔着胜利奔着名次去的。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种观念在正式比赛里就是个屁,专骗傻子的,毕竟不择手段才是比赛的标配。

  不过不是说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见不得人的手段,立海大还不屑用,就算对手真的用了一些恶心的手段,他们也会用自己的实力教对方做人。

  负重的更新是统一的,每个人的数量却都是柳根据收集到的各个人的数据来增添的。

  除了训练的时候要求戴着以外,大多数网球部成员以及每个正选和准正选除了洗澡睡觉平日都带着,秉持着能不摘负重就不摘负重的标准。

  要不是柳特别提醒,告诉他们这群人睡觉的时候不要戴着的话,估计还真有不少人会干出这种事来。

  负重在柳的建议下增加了不少的富冈义勇抬起手,是能感受到明显增加的重量的,倒不会影响他的日常生活,只是最近的训练估计要更累了。

  这玩意儿短时间体现不出什么所以然,厉害之处就在于能够极速消耗体力,时间越长,所能感觉到的重量越可怕,尤其是在训练的时间。

  连富冈义勇都对这东西心有余悸。

  他依旧记得,第一次戴着训练后的第二天那种肌肉的酸痛到几乎腿都要断了的感觉,比他更惨的是那天的切原,更是一副残了的样子,走路的时候腿都在抖。

  最近的柳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灵感,借助靠海的地理优势更新了一遍训练项目,其中一个就是升级版的梅花桩打球——把脚下踩的变成了会随着海浪摇晃的盆。

  刚刚在梅花桩上有了点平衡感的两大只,在得知这件事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田这□□火山甚至隐隐有些爆发的前兆,想要说什么却被幸村一句话堵住的他脸色黑沉地站在一边,忽然,眼神一沉:“喂!你们在干什么?”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门口鬼鬼祟祟的身影看去。

  “好狡猾!毛利前辈你和义勇是想逃跑吗?”切原指着一脸尬笑地转过头来的毛利和富冈义勇,表情略带鄙夷和生气地质问道,嗯,能看的出来是对毛利的。

  “毛利前辈?你和义勇这是……”幸村“惊讶”地看着他,他喊了他一声就没再说话了,似乎在等着他的回应。

  这让毛利纵然知道幸村的实际性格,也忍不住心虚和愧疚。

  他站直身体,假装自然地把双手枕在脑后,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说道:“那个,我和小义勇只是去买瓶水,怎么了?是……要出发了吗?”

  如果忽略他乱飘的视线的话,他这个样子还是能勉强有点可信度的。

  不过幸村可不管这些,他只要目的达到就可以了。

  “毛利寿三郎、富冈义勇你们两个训练翻倍!”最后以真田的怒吼结尾。

  可怜的毛利好不容易劝(骗)义勇同意跟着自己走,结果别说逃训了,还没走出门就被抓了,他委屈地抱紧了搭档的脖子,一边蹭着搭档的脸一边放声大哭。

  他完全看不见,富冈义勇逐渐变得嫌弃的眼神……

  毛利前辈总是很奇怪。

  说到今年五月份神奈川海边独一份的景色,那就是在特训期间的少年们的身影。

  他们明亮到毫无阴霾的笑容,那种毫不顾及地放肆大笑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放松下来。

  在这个社畜遍地走,压力比山大的当今社会,看到这样美好的一幕,着实让人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放松感。

  “呐呐,国木田君。”黑发青年半眯着眼睛,一脸无精打采地开口,语气柔和,给人软绵绵的感觉。

  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刚刚上吊自杀没能成功的人。

  “啊,什么事?”

  “放我下来如何呢?我马上就要被领子勒死窒息而、而……亡……”说着,就要现场表演一个断气。

  “那不正好如了你这个混蛋的愿了?你不是整天嚷嚷着要自杀吗?”语气恶劣的暴躁青年虽然这么说,身体却实诚地把人放了下来。

  “呼……咳咳咳!”太宰治喘了口气,咳嗽两声,吐着舌头一脸郁闷。他扬起双手比了个非常中二的姿势:“我追求的可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的自杀,被领子类似什么的未免太痛苦了吧!”

  他可是很怕痛的呢。

  国木田独步忍不住暴躁地拽着面前这个家伙的领子怒吼:“那不还是一样吗?你这个绷带浪费装置!”

  他完全想不通为什么社长要让他和这个麻烦制造机组成搭档,他对太宰治在一周前还秉持着对前辈的态度,奈何对方太能作,自认脾气好(?)的他在太宰治第17次自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神奈川又在神奈川的海入水的太宰治救上岸之后,自己心里本来就碎了一地的对前辈的尊敬在那一刻彻底碾成灰。

  虽然作为搭档来说,太宰治在办正紧事上可以说完美无缺,但天知道这家伙因为自杀经常给他添了多少麻烦!

  所以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遇见太宰治这个麻烦精?!

  太宰治目光在夕阳下的神奈川海滩停留,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国木田独步的声音,只是怔怔然的看着那里。

  国木田独步也很快注意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一群浑身湿透的少年正跑向浅水滩,互相泼水。

  这一幕,连国木田独步看了也忍不住被那群身上发着光的少年牢牢吸引住目光。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名为治愈。

  “呐,国木田君,这就是我们守护的横滨吗?”

  太宰治双手插在沙色长风衣的口袋里,迎着海风的他风衣后摆被吹的扬起,那双鸢色眼瞳之中罕见地流露出真实的温柔。

  “你这个家伙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啊,这里不是横滨难道是东京吗?”迟钝急躁的国木田的国木田独步会错了意,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太宰治。

  “说的也是。”太宰治却是笑了,转过头拍了拍国木田的肩膀,“那国木田,今晚请我吃拉面吧。”

  突然跳转的话题让国木田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宰治已经非常有先见之明地跑远了:“太宰治你个混蛋!”

  “国木田君才是吧,真是笨蛋呢,笨蛋国木田~”太宰治逃跑的速度一绝,身形灵活的他连现在的还没练出后来的追人速度的国木田都很难追上。

  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治愈了两个二十岁恶臭青年的少年们还在打闹,毛利挑衅了切原少年,两人激烈地对泼着,正在这时——

  “你们……”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两人下意识地转身,结果手里泼水的动作没能,直接泼了来人一身海水。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迟钝到没发现不对劲的富冈义勇忽然挑起手臂,给此刻安静如鸡的所有人都来了波干天的慈雨。

  于是,真田保持着落汤鸡的模样又被海水浇了一遍,才刚晾到差不多干的黑发此时正贴着他那张表情可怕的脸,发尾还在往下不断滴着水,他怒吼:“你们到底把训练当成什么了!”

  “副、副部长……”切原的脑门后面不断冒着汗,僵硬地抬头看着此时高如喜马拉雅山的真田,仿佛都能看到他背后不断冒出的黑气。

  “小真田……”毛利在心里抓狂:[我现在说不是故意的还来的及吗?来得及吗?]

  “你们全部给我把做完的训练重新做一遍!切原、富冈和毛利你们三个实在是太松懈了,翻倍!”

  富冈义勇歪了歪头,露出错愕的眼神,瞳孔地震:为什么?!

  就这样,不久前陪着切原少年加训被真田看见,然后真田就以为富冈义勇是对自己严格要求才自主加训的,逐渐有了改观,结果,他今天就直接崩坏了自己在真田弦一郎心目中的好少年形象。

  直到被毛利一脸无奈地拖着去训练的时候还在疑惑自己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加训。

  毛利:因为你傻啊傻孩子。

  被真田盯着昨晚了习以为常的日常加训过后,丸井拉着两人去吃拉面,当然,桑原请客。

  听到他们对话的毛利厚着脸皮非要加入,因为声音太大吸引到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piyo,你们吃拉面不叫上我们时不时有点不道德?”仁王的一条胳膊搭在了柳生的脖子上,习惯性放松自己的背,弓着腰漫不经心地走过来。

  迟来的三巨头以幸村领头,他笑着问:“是要去吃拉面吗?”

  丸井诚实地点了点头:“幸村你也要来吗?”

  说着,用手拍了拍桑原的肩膀,紫色的眼睛完成一对月牙,“桑原请客。”

  “文太……”桑原惊恐地看着自己亲爱的搭档,他真的请不了这么多人!

  “好啊。”幸村点了点头,和丸井一起无视了桑原的存在,并且说出了一句更让桑原崩溃的话,“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一定也都饿了,就一起去吧。”

  “好耶!”

  恐怕此刻唯一不开心的只有捂着钱包默默落泪的胡狼桑原了。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抱歉呀,今天有点事情晚了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