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遇到了舍普琴科先生？”
国家队比赛日结束，这次回来的不是霜打的茄子了，让主教练瓜迪奥拉非常满意。
训练日两个人一组热身，里奥边把自己扭成一个麻花边和伊格纳茨说话。
“嗯。”
伊格纳茨点点头，握着里奥的手辅助他拉伸。
“你们两个似乎没什么交集——你们两个确实没什么交集，没想到还能聊到一块去。”
里奥觉得很不可思议——伊格纳茨是什么人，面对陌生人话少得像个哑巴，居然能和乌克兰人聊到一起，毕竟这两个人甚至语言都不太通。
“他和我聊了聊英超，还有米兰，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喜欢找我聊这种平常比较尴尬而敏感的话题。”
没错，法布雷加斯离开巴萨之前找他谈心，皮克刚到曼联找他谈心，范尼远走皇马之前找他谈心，现在又轮到曾经的金球先生舍普琴科。
他转会切尔西后并没有很好地融入蓝军和英超的风格，曾经的米兰头号前锋在斯坦福桥没有得到相应的成绩以及重视，期待他的球迷也很失落，这让他感觉很不适。
这种失落感一直伴随着他这个赛季租借回到AC米兰，熟悉的城市，熟悉的人，却并没让他找回从前的感受。
伊格纳茨作为一个从英超来到西甲一周后就适应得如鱼得水的奇才开导了一下比他大了14岁的乌克兰人。
“我没去过乌克兰，但是那里好像很冷。所以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比起核弹头，更像一艘破冰船。”
“北极圈内最厚的冰层都挡不住它的脚步，而短短的英吉利海峡为什么会困住你呢？”
舍普琴科觉得他这个比喻还挺有意思，落下些阴霾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临走前舍普琴科还祝福他下个赛季顺利——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个赛季还没踢完，怎么就下个赛季了。
或许是寒带地区人民的习惯吧，他非常简单地说服了自己。
“有道理，你从来不会在采访的时候说其他人的事情，一点也不，大家都觉得你是足坛最可靠的树洞。”
全欧洲都知道，巴萨的加百列不争上场时间不抢主力位置，也不跟其他人勾心斗角妄图得到一个更高的地位——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出生就有着别人一辈子得不到的名望和财富。
所以那种前脚谈心后脚爆料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伊格纳茨身上。
“大家压力都这么大，想倾诉又怕被人卖了，当然都找你说说——你看起来就像那种调解矛盾纠纷的老好人。”
伊格纳茨脑海里划过一个准确而睿智的中文词汇：居委会主任。
“好吧，如果这是一种夸奖。”
他摊手，和里奥交换位置开始热身。
“你是不是长高了？”
“你的错觉。”
“训练的时候不要老是聊天！”一个毛毛的鸡蛋脑袋从一边钻出来，里奥背过身吐了吐舌头，以此表达对主教练的尊重。
巴萨的赛程并不轻松，伊格纳茨从国家队回来不到一周后，就面临着欧冠四分之一决赛——对战德甲霸主拜仁慕尼黑。
两回合先主后客，上次伊格纳茨能记起来对战德甲球队还是云达不莱梅——久远的回忆。
赛前的球员通道里两方球员互相友好而亲切地用着各自口音的英语互相交流，唯一的英国人伊格纳茨在其中甚至不敢多说话——他怕自己的用词其他人听不懂，然后赛前大家都尴尬。
“按照血统来说，你是半个德国人，所以你不会说德语？”
“那不然你会说意大利语吗——我会一点德语，我的外公外婆在家里会说，但是他们和我一般都用西班牙语交流。”
伊格纳茨刚和里奥叨叨完，就被普约尔抓去当翻译。
现在又轮到他不敢多说了，因为他的德语基本上是小学生水平，他没那个魄力在母语选手面前献丑。
我太难了，他悲愤地想。
“他比起西班牙人更像个德国人，不是吗？”
皮克低下头悄悄和里奥说。
巴萨队里的西班牙人都浓眉大眼的，肤色比较健康，瞳色和发色都是热情的深棕色，而且毛发比较旺盛——喜欢留大胡子。
而伊格纳茨整个人就给人一种冷锐而苍白的感觉，即使他现在已经看起来有活力多了，这种感觉始终萦绕在他的身边。
相比之下似乎是阴冷而多雪的慕尼黑和他的气质更为匹配。
“可他现在在巴塞罗那。”里奥说，“而且他是英格兰国家队的。你如果敢和卡尔斯他们说‘嘿我觉得慕尼黑的气质更适合伊格’，那你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皮克想了想在队长眼皮子底下把优秀队员明日之星往外送的后果，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听见了杰拉德在说我的坏话，劳驾，你可以再大点声，那样全场的观众都听到了。”伊格纳茨挑起眉毛看人，刚刚的‘苍白而冷锐’的气质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个挑衅同学的小学生。
皮克非常迅速地承认了错误，并对自己以貌取人认为他高贵冷艳的错误判断无比痛心。
“我的错。”
“走了走了，回去排队，要开始了。”亨利把从前面跑过来的两个人赶回去。
伊格纳茨也牵着小球童的手，跟在队伍里走进球场。
“Barca！Barca！Barca！”
红黄二色的加泰区旗和俱乐部的队旗在看台上飞舞，伊格纳茨站在球场中央，和队友一起唱队歌。
外界的环境嘈杂而富有激情，而他心里依旧平静无波。
“比赛开始！”
开场6分钟，巴萨就差点攻破了拜仁的球门，里奥边路传中，哈维禁区边缘直塞，亨利反越位后抽射被后卫德米凯利斯破坏出底线。
“远道而来的拜仁球迷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拜托，我们刚刚坐下，还没在球场的灯光下拍出美美的照片，怎么就差点被领先了？”
“没错，第六分钟就被进球确实不是件开心事，尤其是这可是欧冠四分之一决赛！”
解说刚准备夸一夸巴萨锋线的高风亮节，两分钟后就说不出来这种话了。
“Goaaallll！梅西！！！巴萨1-0领先拜仁慕尼黑！！这是他本届欧冠的的第九球！！！”
亨利在左路拿球回敲，哈维和埃托奥在禁区边缘但收到了严密的盯防——两个人连续横传，将球送到右路空位上——
“右路对与梅西来说不存在‘空位’这个说法，在他眼里任何一个位置都是空的，禁区就是他的后花园。”
看台上的巴萨球迷疯狂为他们的小国王欢呼。
“Messi！Messi！Messi！”
紧接着伊格纳茨从后场贴地传球直接塞给里奥，里奥右路内切左脚直塞，不在越位位置的埃托奥默契地启动接球形成单刀！
“Goaaalll！！！埃托奥！！巴萨2-0！！！仅仅开场十五分钟！！”
虽然这两个进球看起来并不友善，但双方目前还都心态平和，没什么摩擦，没什么犯规，裁判甚至都没有发牌。
直到里奥在禁区内被人绊倒。
“应该是一个点球，莱尔很明显是绊倒了梅西，还是在禁区内——说真的这有点不明智。”解说做出评价。
但英格兰主裁判韦伯没给点球，反而向里奥出示了一张黄牌。
球迷顿时怒了。
点球先不说，你给我们的里奥发什么黄牌啊？？
伊格纳茨拨开挤在一起要个说法的两方人，试图跟装作西语不好的裁判交流，但裁判不听，甚至做出掏牌的动作准备让伊格纳茨也领一张黄宝石卡。
“你们选裁判的时候不能动动脑子吗？”
瓜迪奥拉站在场边冲第四官员冷嘲热讽，“全场十一万人怎么就他觉得里奥是假摔呢？”
第四官员不说话，瓜迪奥拉继续开嘲讽。
然后韦伯在蒂托惊恐的眼神里抛开乱成一团的球员走到场边。
“佩普！少说两句！”他赶紧拉住瓜迪奥拉的袖子。
可惜来不及了，韦伯在全场人的注视下给了巴萨怒火中烧的主教练一张红牌，请他到看台上观赛。
“巴萨的主教练被罚出场外了？？我的天哪，开场这才20分钟，还有整整70分钟，巴萨就这么没有主教练了？？？”
瓜迪奥拉看起来也没想到这个结果，但他想了想这位裁判的秉性，冷哼一声就开始收拾东西。
“找个机会把伊格纳茨换下来，球场上的事，你可以多听听他的建议——别这么看我，这可是弗格森爵士钦定的接班人，我不会害你的。”
瓜迪奥拉拍拍他，冲着主裁判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后潇洒地走上了看台。
场上的球员目瞪口呆。
“不是，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里奥被绊倒，最后结果是我们得到一张黄牌，还没了主教练？”
这都什么事啊，伊格纳茨觉得自己头要炸了，拜仁的诸位尴尬地站在一边。
足坛不缺乏‘主场哨’，但这是巴萨的主场，然后巴萨自己被主裁判按在地上摩擦，说出去也真是独一份了。
球还得继续踢，他们望了几眼看台上气定神闲的主教练，叹了口气继续踢。
比赛进行到30分钟，巴萨示意换人，布斯克茨换下伊格纳茨，英国人摸不着头脑地走下球场。
“佩普说，他不在，教练组需要你的一些建议，所以把你换下来了。”
？？？？
伊格纳茨把自己给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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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记者前去采访里奥·梅西对这条新闻的看法。
“伊格要秃了——你们来问我干什么？”
他摸了摸自己茂盛的头发，感到很不解。
“他是不可能秃的，在巴萨十年都没能揉秃他，你觉得英格兰队两个月就能做到吗？”
巴萨队长看起来十分自豪。
巴萨名宿伊格纳茨看完这条采访后又想起了被队友支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