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纳茨被拒绝了。
“伊格，我没办法冒这个险。”黑天鹅看起来很疲倦，他摸了摸年轻人的头，“这场比赛对我来说很重要，而首回合我的尝试告诉我不应该把你放在名单里——曼联太熟悉你了，他们可以想尽办法限制住你，我们不能丢掉中场。”
可是我已经找到避开限制的办法了，他头一次如此急切地想说些什么，但是场上变化太快了，普约尔断球后迅速打了一波反击，里杰卡尔德不得不全神贯注地专注比赛。
亨利接球后门前推射远角，结果被埃弗拉的腿挡出。
“他还是太小心了，我觉得伊格既然表达了想上场的意愿，肯定是觉得自己可以给球队带来改变——他可是连西乙的替补席坐起来都没有意见的，多乖的球员。”
瓜迪奥拉对于里杰卡尔德的战术很不理解，不过他也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比起斥责主教练，更希望巴萨能清醒过来，赶紧进个球。
里奥觉得今天的球踢起来很滞涩，这让球队一直没办法扳平。
他突然看到了站起身和教练说话的伊格纳茨，一直平静的英国人头一次露出了有点焦急的表情。
不该这样的，里奥突然很心酸，他不想让伊格纳茨露出难过的表情，来自英伦的小绅士哪怕坐在替补，也应该和坐在花厅里喝下午茶一样闲适。
他再也不想看到这种无助和失落的表情出现在那张脸上了。
他咬咬牙，撞开上抢的费迪南德——曼彻斯特的里奥先生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被看起来小小的梅西撞倒这种事他根本就没想过。
范德萨死死地盯着一个沉肩晃过埃弗拉的小个子，他左脚抬起——
右边？
曼联门神扑出去的那一瞬间瞳孔瞬间放大，那是个假动作！
里奥冷静地晃过范德萨，挑射破门。
“第77分钟！！！巴萨扳平了！！进球的是19号里奥·梅西！！！”
阿根廷人回头看了一眼，伊格纳茨挑着眉回望，两个人都笑了。
“加油，小星星里奥。”银发青年用手拢成喇叭，慢慢说，让场上的人能看清楚他每一个口型。
爵士取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
“梅西先生——是我们伟大的曼彻斯特联球探错过的球员之一，对吧？”
助理教练听他的声音，觉得俱乐部勤勤恳恳的球探们又要被主教练暴打了。
“没想到，伊格不在场，还能对梅西有这么大影响。”弗格森觉得蛮有意思，想着想着又想暴打球探了。
“里奥·梅西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
场上的局势比场下要紧张得多。
虽然比分是1-1，但巴萨手握一个客场进球，比分维持到十分钟后就可以直接在主场淘汰曼联，拿到前往罗马奥林匹克球场的门票，让红魔只能抱着卫冕的大梦暗自流泪。
“爵士，你不急？”助教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紧要关头爵士居然还想着找球探的茬儿，看起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巴萨的战术乱了——你看他们的阵容，亨利、梅西、哈维、普约尔，这是世界顶尖的阵容，但被俱乐部用得乱七八糟。各条线连不上，前中后场距离过大，打败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他说完给场下的伊格纳茨投了个眼光。
“伊格能看懂，因为他是个极度冷静的人，他会把自己放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阅读比赛，而不是参与者；场上的哈维也明白，他对比赛进程的掌控甚至比伊格还强，但他会被主观判断影响。”
弗格森说到这就笑了：“说起来像伊格不爱球队一样，但他的确就是这样，冷静得像个机器人。刚刚他去找里杰卡尔德说话其实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
伊格纳茨不知道自己的恩师在想些什么，他看着球场上的局势，无助地把脸埋进领口。
“鲁尼！！！曼联反超了！！！”
老特拉福德再一次唱起了颂歌，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两分钟，伤停补时三分钟，巴萨需要五分钟之内再追一球。
直到哨声响起，他们也没有追上。
伴随着解说激动的声音和球场上的欢呼，场上场下没人说话，电视前的B队全员也不说话。
瓜迪奥拉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里杰卡尔德的执教方式已经和现在的球队产生分歧了，本应该和他互相配合的技术总监和主席也是面和心不和，而球队已经多次找过他，跟他聊过一线队问题。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时候换一份工作了。
输了欧冠，巴萨失去了本赛季又一个争冠的机会。联赛被德比死敌甩在身后，欧冠赴英格兰惨遭淘汰，球迷觉得，这赛季应该不会再惨了，哪怕上个赛季也不过只是四大皆空。
事实证明，还能更惨。
从曼彻斯特回来之后，甘伯城的气氛凝滞了几天，每个人看起来都像个锯了嘴的葫芦，恨不得把懊恼这两个字写在脑门上。
队长普约尔觉得再这么下去巴塞罗那要变成莎翁剧院了——专门循环播放四大悲剧的那种，某天赛后把大家都逮住开了个会，会上激情澎湃地鼓励了一下大家。
“我们是巴塞罗那，我们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所以——保持信心，保持状态，不要让其他事情影响我们”队长很认真。
他和哈维担心坏了，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似乎为这个赛季而悲伤过了，或许也有点高层斗争白热化的原因，连餐厅的水准都下降了。
他们发现里奥更挑食了，连伊格纳茨吃的都比往常少。
不，连队徽都是个锅的巴萨养孩子绝对不能饿瘦，一切必须回到正轨。
就这么过了大半周，迎来了本赛季第二次国家德比，这次在主场。
巴萨和皇马每赛季起码要遇上两次，西甲最基础的两回合，欧冠国王杯之类的另算。上次已经输了，这次主场守不住，真的要被笑到下赛季了。
本赛季被嘘就是从输了德比开始的，或许是心理阴影加上高层施压，里杰卡尔德先生看起来状态很糟糕。
伊格纳茨有点担心他。
德比的冲突向来比其他比赛要暴力得多，哪怕德科停赛，里杰卡尔德也不敢让他上场，伊格纳茨就在诺坎普的替补席坐着，看着巴萨被主场灌了四个。
比分2-4，主场在前，比上次德比还要耻辱。
比赛结束后，主教练没有参加赛后发布会，球员也没接受任何采访。
里杰卡尔德不知所踪，其他人被普约尔带回了家。
“伊格，我们不是不允许你和范尼交换球衣，但当时的情况并不适合。”巴尔德斯悄悄溜过来，有点不好意思。
比赛结束后，大家都像霜打的茄子，范尼第一次在场上遇见他的‘老队友’，本想和他交换球衣，但是伊格纳茨看了一圈后有点抱歉地拒绝了。
“我知道，维克托，你们不用担心我。”他并不觉得没能交换球衣是一件大事，相反，队长反常地把所有人都带走了才是值得关注的一个变故。
巴尔德斯放心地拍拍他走了，今天场上一传一射的里奥闷闷不乐地坐在他身边，头发湿漉漉的还没干。
伊格纳茨调整了一下坐姿，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
“我讨厌输球。”阿根廷人的声音像是隔着被子一样瓮瓮的，“在你面前输球更难过。”
“耍什么小脾气，你以后输球都会在我面前，我们是队友。”
梅西先生阴森森地瞪了他一眼。
“今天这场比赛，对球队来说是耻辱。”普约尔看着大家在客厅的各个角落基本上都缓过神来了，说：“俱乐部肯定会在明天一整天做些什么，明天不会是平静的一天。”
所以他把球队队员都带回家了，免得伊格纳茨和里奥这样的明早起来家门口都被堵死了出不去，伊格懂了，觉得普约尔真是为球队操碎了心。
里奥也悄悄说：“卡尔斯总是很担心。”
其实普约尔家也不是很大，只不过有些人拒绝过来，而他们本身也是能应付媒体的，虽然队长担心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还是尊重了个人意愿。
留下的基本都是加泰人，加上傻呵呵的外国人亨利，还没长大的小孩子里奥和伊格纳茨。
“下赛季清洗名单？真的假的？”亨利坐着印花的坐垫，身姿搞笑地蹭过来，把手机递到伊格纳茨面前。
里奥看完之后表情一言难尽。
“蒂埃里，拿队长去做交换这种新闻，你是怎么说服自己相信的？”
伊格纳茨也投去了迷惑的目光。
“卖我也不可能，”他指着‘伊格纳茨重回曼联，加1500万换新罗纳尔多’说，“我不想走没人能卖得了我。而且克里斯蒂亚诺喜欢皇马。”
亨利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那就好，我不想被卖给切尔西。”他舒了一口气，坐在两个人旁边和他们一起吃甜饼干。
“伊格。”哈维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带着里奥吃点健康的，今天甜饼干超标了，蒂埃里，你要看着点他们。”
梅西先生飞快地塞了两块饼干在嘴里，嘴鼓得像个小仓鼠，伊格纳茨嫌弃地拍掉他嘴边的碎末，又递了牛奶给他。
“别噎着。”
担忧的大人们松了一口气。
输了比赛确实是大事，他们也确实心里有一股火，但更重要的是队伍的凝聚力。作为队长，普约尔隐约知道些消息，所以比起赛后开会吵架，他觉得让大家安静呆在一起更重要。
赛后复盘什么时候都能做，队伍散了就很难再回来，现在看起来他们的选择是对的。
“是时候上床睡觉了，时间到了，孩子们。”
博扬是第一个被催着去楼上客房休息的，紧接着就是伊格和里奥。
等到小孩子都睡了，他们才开始严肃起来。
输给皇马是最不能接受的，尤其是大比分，他们之间小小地争吵了几句今天场上的表现，更多时候是寻求解决方案。
“明天我会去找里杰卡尔德先生说，我们需要改变了，哪怕现在已经争冠无望——皇马已经提前三轮联赛夺冠了，我们赛季末也要踢出巴萨的样子。”
即使他们知道这并不是主教练一个人的问题，事实上，里杰卡尔德先生是一名好教练，他们今天的配合也的确如同梦游。
伊涅斯塔干巴巴地拉住他：“不，卡尔斯。你不需要去找他了。”
“俱乐部已经宣布更换主教练了。佩普·瓜迪奥拉将是下一任主教练，明天你会被安排去和他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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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瓜：我来了
里杰：我走了
伊格：我是钉子户，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黑天鹅还是很好的教练的，他在诺坎普的最后一场比赛球迷对他都很暖，主要在骂拉波尔塔。
欲扬先抑，梦三会有的，六冠王会有的，现在的小可怜马上就要当大魔王了。
文案有通知，作者要进考试周了，更新频率有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