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商遇城却像是十足的惩罚，就这样吻她，甚至到了让梁矜上濒临缺氧的地步。
她有种本能的行为，生怕缺氧给腹中胎儿带来不良效果，只能抬手在商遇城的肩上敲了几下，让他放开。
等商遇城终于放开她，梁矜上的唇舌都麻得开不了口说话。
再抬头看一眼商遇城黑沉冷静的眸子。
她终于可以确定，这个醋坛子还是打翻了。
商遇城介意她和贺小缺的过去，更介意她和贺小缺一起这么晚回来。
这些她都理解。
但她更介意他和司榕的亲密关系。
最起码，她跟贺小缺没有那样的过去。
贺小缺只是出于朋友关系，送她回家。
商遇城和司榕，往前追溯五年，是亲密的恋人，再回到现在，司榕也是暧昧纠缠不断。
比起清白坦荡的贺小缺，梁矜上真的觉得厚此薄彼，太不公平。
但她此时却不想再提司榕。
梁矜上觉得冷，皙白的皮肤上起了薄薄一层疙瘩，商遇城亲手给她穿上了厚睡衣。
“商遇城，其实你如果告诉我，贺小缺来锦城了，而且你们还有交集。我最多在你的陪同下，跟他吃个饭。而不是像这样，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深夜偶遇，惹你不高兴的。”梁矜上说得诚恳。
如果不是和乐泉一起在红门遇见他，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回来锦城了。
商遇城握在梁矜上肩上的手力道更紧。
淡嘲道：“我知道他回来就一定要告诉你?”
梁矜上脸上淡淡的红晕散去，轻声道：“商遇城，你放开我，你压的我肚子疼。”
她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这个孩子不管到最后要还是不要，也不该受到这样的伤害，不管是情绪上还是身体上。
商遇城还记得她的生理期，今天在老宅就见过她腹痛需要喝暖汤。
他最终放开她，转身先走了出去。
等梁矜上做完护肤再回房间，看到房间桌子上放了一杯热水，还有镇痛药。
她怎么可能吃止痛药，连热水都没碰一下，就准备上床睡觉。
商遇城淡淡出声：“不是肚子不舒服吗?不舒服就吃药。”
“我不吃药。”
梁矜上觉得很疲惫，“我们有话明天再说，我很累。”
如果没有老宅里商老太太的给她的那些警告，她现在应该趁这个机会把怀孕的事告诉他了。
但是现在，她真的没把握把孩子生下来后，商家会接纳他们，让孩子有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
“很累为什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小年夜还要跟乐泉还有别的男人喝酒?”
“我没有喝酒。”梁矜上闭上眼睛，淡淡解释，“尤其是没有跟贺小缺喝酒。”
商遇城是看到乐泉朋友圈发的小视频，知道她出格地点了不少男公关陪喝酒。
但听到梁矜上这样说，商遇城不含情绪地笑了，“为什么提到贺小缺，就要加个“尤其”?”
还不是因为他在意?
梁矜尚不知道该说什么，空气陡然安静下来。
云水公馆白天看起来地方宽敞，装修大气，两人感情好的时候，住起来也觉得挺温馨。
可现在，梁矜上却觉得这地方太空了。
她不想跟商遇城吵架，就跟应了商老太太的话似的，转身出去，去客房睡觉。
商遇城拉住她。
从她身后，把她搂在怀里，手臂收紧，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是不是在生气?不要把奶奶的话放在心上。我父母如何，不代表我们会重复他们的命运。”
“我没生气。”她真的只是累了，想睡个觉。
“但你借口回家，却跑去喝酒了。”
梁矜上微微叹口气，看来不说清楚，今晚别想安稳。“原本只是想找乐泉，开解开解。但她一直在喝酒，喝醉了没法送我回来。正好遇到了贺小缺，他送我回来，我们只是一路上聊了聊天，什么都没做。”
商遇城把梁矜上掉下来的头发挽到而后。
确实能看出她小脸上的疲惫，商遇城抱着人坐到沙发上，给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怀里。
“所以你把乐泉没有开解你的问题，交给姓贺的开解了?”
“没有。”梁矜上断然否认。
孩子的事只有乐泉一个人知道，她怎么可能说给贺小缺听。
“商遇城……”梁矜上微阖着眼睛，“贺小缺是特别，但他也没有那么特别……至少在我这里，他没有你重要。”
这是梁矜上给的一颗定心丸。
商遇城为她做了这么多，梁矜上只要不是眼盲心瞎，就不会看不到。
商遇城在她发顶吻了吻，是嘉奖，也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说贺小缺特别，说说看，他特别在哪里?”
但在梁矜上听起来，他有点不依不饶了。
“商遇城!”梁矜上小小打了个哈欠，不耐中又带着一点不自觉的撒娇，“你明明什么都知道!每个人都有过去，所有人的回忆里都有想要珍稀的人。只不过我的过去比别人更加曲折，所以更难忘。我为数不多留下来那几个朋友，我都想好好珍惜。贺小缺最特别，因为我爸爸欠了他父母的命，而他，又曾经救过我!”
商遇城的语气有几分异样，闭着眼睛的梁矜上没有立时察觉，“你不是已经知道，他不是那个救你的人?”
“是啊……”梁矜上惆怅道，“但这九年里，我都以为他是啊。所以才会对他有这么复杂的情绪。”
“怎么复杂了?”
梁矜上又打了个哈欠，“别问了，不重要。”
“说。”
梁矜上终于睁开眼睛，迷迷瞪瞪地瞪他一眼，但是也还是说了，“我很感激他，因为他几乎拯救了的后半生免于陷入更深的泥潭。但是又怨恨他，因为以为他救了我却不告而别，害我被最亲近的朋友误会折磨了这么多年。商遇城，够了吧?”
商遇城摸了一把梁矜上的脸，是干燥的。
于是，他又继续问，“感激多，还是怨恨多?”
梁矜上已经没脾气了。
今晚的商遇城，像被人注射了什么“好奇”因子，又或者他自己不困，硬扯着她聊天。
“别问了，我答了你又吃醋。”
商遇城笃定道：“那就是感激多。”
“是啦!”
“既然贺小缺不是那个救你的人，而你又对救命恩人抱有感激……你想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