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商晚承狼狈不堪地躺在地面,挣扎着要起身,不停呜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杀许执,为什么父亲就是不肯正眼看我!他死的那天都没告诉我我妈被埋在了哪!为什么这这一切都要发生在我的身上……”

  他崩溃地爬起来,整个人都很凌乱,颤巍巍地举起枪.口对准林景年,“你当初为什么要扑开那杯酒?要不是你……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林景年、”

  林少川动了一下,牵扯到伤口痛苦地又吐出一口血。

  “我什么都没了、昨天我父亲死了,我真的什么都没了……”

  他忍着生.理上的胆怵,闭眼,咬牙,拼尽全力扣动了扳机。

  一声震天巨响,房门被大力撞开,商晚承甚至来不及惨叫,被一道强劲的冲力甩飞三米远,瞪着眼睛缓缓闭上了眼睛。

  子.弹迅猛,凌厉划破气流冲林景年疾驰,林少川捂着伤口拼力起身,但刚撑起一点高度又狠狠摔下去。

  他双眼比身上的猩红还要血色:“林景年!”

  “咣!!!”

  以林少川一声含糊不清的怒吼结束了最后一声炸.响,一个宽厚高大的男人重重倒在地面被冲击波带着滚了几圈。

  傍晚金橘色的光线径直射.进,大块糊在沙土地面,半空的尘埃似乎都静止了。

  林景年动了动,从男人怀里坐起来。

  身上没有被子弹击中带来的撕痛,甚至连摔倒带来的感觉也没有,他呆愣的望向身下的男人。

  “你身上的血哪来的?”

  孟策舟眼神锋利如刃,丝毫不掩饰的狠厉直奔他而来,眼底全是因为急迫而抽出骇人的血丝。

  林景年片刻失神。

  那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这个人要杀了他,又好像很担心他。

  “……我没事。”他道。

  “我没见你的那两个月,你究竟干了什么!”孟策舟坐起身,一把拽住他,半边肩膀被染红,强健有力的肌肉覆盖的臂膀细看还在轻微的颤抖,顺着向上看,孟策舟的表情已经足以用怒不可遏来形容。

  林景年不明白这种怒气从何而来,继而选择沉默。

  高毅扔了手枪弹匣,回头大惊失色:“孟总!”

  “离远点!”

  孟策舟恶狠狠地死盯林景年,没等他靠近便立马呵退了他。

  林景年不说话,他也跟着不说话,两个人互相沉默地对峙了许久。

  他的手跟烫红了的铁钳似的,几乎掐在林景年手腕,臂膀处不断顺着留下冰凉的鲜血。

  蓝烟和警察等人火急火燎地赶进来,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被眼前刺眼的场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林少川倒在血泊中;商晚承鼻青脸肿昏死在凸出去一块的铁皮旁边。

  “孟总……”蓝烟打破僵持的气氛,劝道:“这里不太方便,还是先去包扎吧。”

  高毅配合警察把已经昏死的俩人弄走,然后再折回来,附和道:“是啊是啊,孟总,我看小少爷也伤得不轻啊。”

  “……”

  下一刻,孟策舟才松缓些许,但仍是咬牙切齿:“走。”

  林景年抿嘴,奋力抽走自己被攥疼的手腕。

  “觉得拯救烂尾小说,让我活到大结局你就能回去。你想回家就在我身上做实验。”孟策舟面容生冷:“所以你才会来到我身边,说什么‘喜欢’我,也都是你的任务是吧?”

  怀里的人猝然抬头,眼底满是惊愕。

  被猜中后的震惊。

  孟策舟眼廓因愤怒扩了几圈,被气的一个劲不停的点头。

  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离开他回到外面的那个家。

  甚至从第一次见面说话,都是带着目的的接近。

  其实在你心里,我根本什么也算不上。

  可你如果不喜欢我,当初分手为什么还会难过?

  是难过我不喜欢你,还是难过再也回不去?

  他带着林景年一路飞奔到医院,蓝烟留下处理后事。

  一路上,孟策舟的眼睛跟被胶水粘在林景年身上了似的,一刻也不肯松开,受伤的那条胳膊简单做了止血,他一路跟着林景年做了各项检查。

  中途高毅好几次想劝都是欲言又止。

  孟策舟平时不说话眉眼就足够带攻击性,现在完全冷了脸,像能把人片片肢.解的寒光利刃。

  好在林景年除了被商晚承打在嘴角的那一拳外没什么伤,身上的血也不是他的。

  “倒是孟总您,伤口不及时处理过多接触空气会加速感染,您还是及时取弹处理吧。”

  一声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孟策舟转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