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声地回复:“没事。”

  随后又问道:“那个……谷实小姐,你真的没有再见过谷实先生吗?”

  谷实直美:“……”

  看着那双纯粹善良的眼睛,她一时间竟没有回复。

  沢田纲吉连忙地挥手结巴地解释:“啊……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我就是、我就是觉着要是你有什么隐情你就说出来……”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后面的话也就只有在他身旁的谷实直美能听到。

  说出来有用吗?

  在她的记忆里无论说出什么,回应她的都是不耐烦的否认跟打压,或者是各种轻视讽刺的话,渐渐的她就不再向人倾诉。

  “没有。”

  “我没有隐情。”

  沢田纲吉脸都皱在一起,欲言又止的看着谷实直美,他能感觉到谷实小姐身上难过的气息。

  经过无数战役的他还没见识过人性的复杂程度,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谷实小姐会故意的把父亲的死往她身上引那样。

  虽然谷实直美伪装的很好,但是很多方面的证据都指向是她杀的谷实幸太郎,她的行为跟话就是在欲盖弥彰。

  谷实直美眼神淡漠地看向对面的诸伏高明:“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可以离开吧?我还有工作要做,没时间待在警局里耗费时间。”

  诸伏高明沉静地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

  这时,外面有人送了证据进来。

  是长野过来的警员。

  看到被他拿在手上的东西,谷实直美的表情突变。

  诸伏高明将在证物袋里面的红色水穗放在桌面:“谷实先生赶回长野,想要取的是这样东西吧?”

  谷实直美嘴唇哆嗦地拿起来。

  “我们在谷实先生尸体待的附近一公里内搜寻到的,上面还沾有他的指纹,我想他应该是意外弄丢了这东西才会匆忙的想要回去找。”

  从进来警局就在演戏的谷实直美情绪失控的握着水穗。

  诸伏高明淡淡地道:“这是谷实先生曾经送给你的礼物,在当年搬离长野时被遗落在当时的家里面,他想要找回来应该是想跟谷实小姐修复关系。”

  这话听得谷实直美冷笑:“他以为找回这东西就能抚平我这些年受的苦?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他给我们带来的伤害!”

  “在水穗的上面我们还检测到了另外的指纹。”

  谷实直美身体僵住。

  “已经有人去医院提取你母亲的指纹了。”

  “……”

  在这样的情况下,谷实直美想要再隐瞒几乎没可能。

  “我承认,是我杀的他。”

  她用着自暴自弃的语气道:“那天我母亲从医院离开就去找了他,我本来没想杀他的,是他用言语哄骗我母亲,威逼我,我一时冲动就杀了他。”

  “我的工作跟殡仪馆有交集,知道用冰块能延缓尸体的尸变,长野的那条河晚上气温很低,我又用了些干冰加剧了他周围的流动气体,在这些准备工作完成后,我就驾车回了东京参加了宴会。”

  她的交代可谓很详细,诸伏高明并没有打断她,等她说完了才提问:“那射击谷实先生的武器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有猎捕动物的习惯,但是在禁枪后他的猎枪就被没收,上次在餐厅的抢劫他就趁势地把那把武器藏了起来,我们争执的时候枪从他的身上掉落,我就过激的杀了他。”

  她的坦然让这场案件可以结案了。

  在目暮警官要上前带走她的时候,诸伏高明拦住了他,上挑的凤眸里有着浅浅的情绪:“谷实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你入狱后你的母亲该怎么办?”

  谷实直美道:“我的银行账户会自动续费,里面的钱足够支撑到她百年。”

  她的妈妈也不认识她,所以她去不去医院都没关系。

  诸伏高明并没有再说什么了。

  在被带走前,谷实直美路过沢田纲吉朝着他露出温柔的笑容:“抱歉,辜负你的好意了。”

  沢田纲吉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的摇摇头。

  打开的审问室的门,迎接谷实直美的不是手铐,而是佝偻着背,发间都白了一半,面容虽苍老却透着温柔的谷实夫人。

  “……妈?”

  谷实直美有些茫然地看着她,随后愤怒的瞪着旁边的目暮警官:“我都已经认罪了,为什么你们还要把她带到这边来?!”

  目暮警官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谷实夫人。

  诸伏高明的声音从他们的后面响起:“是我派人将谷实夫人请来的。”

  “啊?诸伏老弟,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谷实先生的死并不是谷实小姐做的,真正的凶手是这位夫人,谷实小姐只是为母亲顶罪。”

  随着诸伏高明的话,谷实直美的脸色也越来越白,她色厉内荏的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妈妈她精神失常怎么可能会杀人!谷实幸太郎是我杀的!跟她没有关系!”

  诸伏高明看向身体瘦弱的谷实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