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瓶邪同人] 麒麟双生【完结】>第86章 启程(三)

  到了半夜三点钟,我依旧睡不着,走出房间,在客厅里转了三四圈之后,掏出烟来点了一根抽。才抽了几口,突然看到小贱出现在房门边上,它的眼睛在夜里闪着绿色的光。它轻轻叫唤了一声,我迅速走过去把它抱起来,随手把门带上,生怕吵醒了闷油瓶。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摸了摸小贱的脖子,他的铃铛还在我的裤兜里。我一直随身带着。房间设施比较简陋,看着像是有暖气,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暖和,风还是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我在心里祈祷我们走在路上这几天千万不要有暴风雪。

  我总对老痒的那张飞过我视线角落的脸耿耿于怀。他自那之后,就没再主动联系过我,其实我打心眼里希望他不要来联系我。我对这种感觉很矛盾,他是老痒,或者他不是老痒。有这种纠结出现的时候,顺带而来的脑冲击仅仅就是惊恐。齐羽和吴邪的关系,会不会也是老痒和死去的他自己的关系?我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这片思想领地我还不想过早触及,早晚真相都会大白,又或者,不会。我终于有所体会老痒的心情,假如非要死一个,那谁不想活到最后的是自己?!CAO,真TM不知道和谁去说什么,先进的克隆技术原本其实是人对着一棵青铜树意淫之后的脑思维分解能力!这就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闷油瓶自然是没有追到他,但是我因此开始对隔壁这个房间的住客充满疑问。在看到老痒之后,我迅速回想起了刚到宾馆时候看到那一脚跨出房间的侧影——老痒会不会其实就住在我隔壁?想到这里,我还是按耐不住,扯了闷油瓶扔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开门走了出去。

  我的烟还剩下来几口没抽完,外面走道里面的白色灯光被烟一裹,却反而加倍刺眼了。我站在隔壁305的房门口,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其实这个动作完全是重复,之前闷油瓶下去追老痒回来之后我就已经试过了,我几乎每隔半小时就这么出来一次听一听动静。但是整晚上,隔壁连个开门声都没有。这可能才是我现在依旧处于失眠状态的根本原因。这么个连楼上厕所的屁声都能穿透下来的地方,假如隔壁有人进出,我理应是能听见的。

  小贱突然把脖子伸出来,朝着楼梯口低低地叫了一声。我顿时神经紧张起来,猫的听觉比人要灵敏多了,难不成它是发现有人在上来?会不会是老痒,他特地等到半夜无人之时才回来?

  我立刻躲到了墙角,脚步声果然是近了。

  结果我一跳出来,看到的不是老痒,却是李如风。他这半夜的装束有点奇怪,裹在身上的厚棉衣看似一件冬天的睡衣却有着风衣的长度,他头上还戴了一顶貂皮帽子,整个看起来都不伦不类。我有点想笑,他瞪了我一眼,轻声说:“你半夜不睡觉站在这里干嘛?”

  我一愣,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我总不能说隔壁好像住了老痒吧。他又不认识老痒。等等!——未必!

  “你认不认识老痒?”我问他。

  他只顿了一下,就说:“呵呵,我只认识个老疼,老痒倒是没听过。”说完看着我笑了。我突然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明知道他在说我。但是这个时间差让我印象很模糊。为什么李如风和双儿的这一块始终是在我脑中与众人唯一裂开的一块记忆缺失呢?这很奇怪。

  “你这么晚不睡在外面瞎晃什么?”我反过来问他。

  “我们的车子白天出了点问题,不大,我半夜想起来就下去弄一下。”他说完,看了看四周,突然凑到离开我很近的地方,几乎贴着我耳朵说,“别出声,我觉得我们被什么人监视了。我找了找没找出来,监视我们的人躲得很隐蔽。不管他或者他们出于什么目的,来者必定不善,我们大家都小心一点。”他说完重新站直了身体,声音放大了一点,“早点进去睡吧,明天一早就得出发。”说完,转身准备走。

  我被他刚刚说有人监视的话给愣了一下,这会儿突然想起来小贱铃铛的事情,于是匆匆抬脚追上去。“小贱的铃铛双儿说只有你能装回去。”他听到小贱二字停下脚步,回头看看我。我这才注意到自从他和小贱同时出现的时候,我好像从来没有当他的面叫过猫的名字。此时忽觉有点囧,吞吞吐吐地解释给他听,说这是猫的名字,和他的剑不是一个字。他没多问,只伸出手来,做出讨要东西的动作:“猫和铃铛给我,你去睡觉。”他接过去之后,转身就走了。我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尽头的房间门口,忽然觉得胸口有点堵。自从那次在楼外楼,他对我说完那番话,之后从我们开始计划上路到这里,他同我讲话的次数几乎都可以数清楚。我不是担心他对我态度冷淡,我担心的是,他的性格我不好捉摸,他不像闷油瓶,性格单一从一而终,就是十拳不出一个闷屁。但是李如风不同,他时而这样时而那样,我很是担心在他这样不冷不热的背后,脑子里会在想什么。他对闷油瓶的态度并没有出现任何大的改变,但是那种芥蒂却是根深蒂固的,只是他善于控制而不表现出来。尤其是我们现在已经开始涉身于危险里面了,越危险就越会有什么意外的特殊情况发生,特殊情况往往是揉开矛盾面的直接催化剂。希望我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我一晚上几乎没睡。天亮得比较晚,我一早就起来整理东西。其实没什么要收拾的,几乎什么都没有被我拿出来。闷油瓶起床速度很快,真是难得。我下去车那检查了一圈,上楼就看到他整装待发了。李如风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小贱,铃铛已经归位了。我没有在它脖子上看到新的伤口,我很是惊讶他是怎么把铃铛给弄回去的,这就算齐蒙古也未必有此等技术啊。他神神秘秘笑着却不答我。

  大家在出发之前吃早饭的时候,开始商量线路问题。我提出了走南线的要求。只有度帆一个人拍着桌子站起来说不行,其他两个司机都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突如其来的愤怒。小花桌子一拍:“走南线,价钱再翻一倍!”这下另两人立刻给出了反应,一秒都没有迟疑,异口同声就答应了。最后只剩下来度帆板着面孔,但是他还是同意了。我在心里笑他,硬什么硬,还不是要钱?!

  后来开车出去的时候,度帆开的车打了头阵。我这下才知道,原来除了他之外,连到我们这个之前对我吹了半天自己怎么个能跑的司机这个季节也是一次都没有上过南线,并且全都可以折算成上世纪的事情了,近几年,这条路的事故太频发,一般出了月份,没人敢冒险开上去。“我答应并不意味着我同意,钱再多,命总是在钱之前就被系上裤腰带的,这充其量只能当场赌博!我答应只是因为我不想你们这么多人一起死在路上!”度帆上车之前恨恨地甩了这么一句给我。

  老痒的问题依然在困扰我。我走之前上楼直接大声敲305的门,但是始终无人应答。我想,李如风昨晚说的监视我们的人,很可能就是指的老痒。但是他会去哪里,他会不会一路都跟着我们?他又有什么目的呢?我突然有种感觉,他出现在这里,绝非巧合。

  从22道班到萨嘎的六十公里路,路很平坦。我突然就宽心了,或许那些危险真的还未开始,也许本身就被夸张放大了太多。麻烦还是碰到了一点,是在萨嘎的进入阿里设立的第一个边检站,要登记身份证和边境证。这些我们都是在来之前早就做好准备的,包括闷油瓶和黑眼镜的,他们都有了新的名字和身份。只是黑眼镜的照片,我不知道小花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用他本人的,而是做了很明显的修改。我想,可能是顾虑到他是通缉犯的原因。但是掏出证件的时候,边检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非要黑眼镜摘眼镜,不然就不让过去。在那磨蹭了很久之后,黑眼镜无奈之下,对他说:“兄弟,不是我不想摘,主要是我这眼睛有传染病,只要一看你,你也会得和我眼睛一样的毛病。”他一边说一边就要把眼睛脱下来。那兄弟一看,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连声说不用了。我心说,你早有这一招,干嘛还在这磨这么长时间。

  一路上的风景其实还不错,路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走。可能是因为听了度帆的话之后,我一直被“一路危险”四个字压迫着脑神经,我把最恶劣的情况都想过了,所以现在轮盘底下的这种路,出乎意料地平静反而开始让我觉得有点不安,之前那种宽心并没持续多久,我的脑中有预感,太宁静就是意味着暴风雨。我们很快就开到了仲巴,老仲巴由于风化严重,剩下来的只是一片断壁残垣,显得十分凄凉。一出老仲巴,是一块沙化严重的荒漠。路明显地开始不好走了。现在风又大了,我们的车加足了马力,却前行艰难。

  沙子飞天地掀了起来,车子突然停下来了。司机回头口齿不清地对我说:“暂时不能走了。”我透过车玻璃看了看开在前面的度帆他们的车,车上坐的是胖子和李如风,车子自然也停了下来。风沙卷天而来,我一看这架势,立刻脑中回升出曾经经历过的场面,心想,千万别又发生第二次。这次后面可没什么人来支援我们,没车就是死路一条。

  但是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在风沙露眼的一瞬间,我看到前面那辆车的车身已经歪了。看来是车陷了!现在风沙比刚刚小了一点点,我打算开门下去看一看。我戴上帽子,刚想开门,被闷油瓶一把拉住:“你别动,我去!”最后一个字还没落音,他就已经开了门跳了出去,又迅速把门关上,但是风还是把沙子掀了一层进来。

  闷油瓶一开门下去,风却又大起来。窗外的画面顷刻间就全然不可见了。

  突然,前面副驾驶座上的齐蒙古声音尖厉地叫了起来:“那是什么东西?!”

  我被他吓了一跳,看到他头正转向车窗的那一边,看着窗外漫天的黄沙。我秉着气瞪大了眼睛仔细在黄沙层中搜罗了半天,硬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没有啊。”我边说,边继续仔细贴着玻璃看。黄沙里出现了一个黑影,此刻在向我们这慢慢靠近,我以为是闷油瓶看完情况回来了,正准备拉车门,那黑影一晃又不见了。我正纳闷着,突然,右手边又出现了一个黑影!但是这明显不可能是闷油瓶了,这个黑影应该离开我们很近,所以显得身形特别巨大。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个应该也不是闷油瓶,之所以现出差不多的身材比例,说明它还在离开我们有点距离的地方。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整个车身就摇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