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瓶邪同人] 麒麟双生【完结】>第39章 烂柯山(十五)

  我反射性地跳起来,拿手狂甩一阵。他娘的太恶心了,要再晚说一秒钟,指不定我就放嘴里去了。

  “棺材是浮在油上的,而且你们看这地上的凹槽怎么大小不一样?”另一头传来小花的声音。

  我又蹲了下去。棺材在光照口,周围都可以看得清晰。但是地上的凹槽装满了油,就显得黑乎乎的,很不明显。凹槽分了三道。几乎每十五度角一道。就像这个棺材底下的轨道。我站起来,绕道棺材的一端看了一眼,这样望过去,凹槽大体上的样子就像是在一条垂直的上面打了一个叉。棺材就顺着这个轨道浮动。

  我刚想问哪边大小不一样,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棺材,它就转了一下,不带任何声响。我手指上弥留着异常的冰凉。木棺却没一点木头的和暖气,冰凉得堪比大理石。死沉的冷。我在心里猜想,可能是因为有什么热原理,导致棺身同温热物体接触的时候,就会发生转动,轻巧地避开碰撞。这也很可能就是当时他们在大雾里的这个八角空间来回晃悠,却始终没人发现这里有口棺材的原因。

  它这一转,我突然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惊讶得合不上嘴。遂又试了几次,棺材悄无声息地在我面前转来转去,我看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到棺盖上了。

  再仔细看一眼,就能发现,棺体周围有个框,大小正好围住凹槽。这个框是和周围的地面脱离的。我有理由怀疑,这棺材很可能一直都在,尸体被地板翻下去的时候,很可能这一块是例外,压根就没有动过。由于框的边和凹槽边有重合,所以不难看出,所谓的不一样是指凹槽的长度不一样,最短的是当中这一条,最长的是东南西北走向,居中的为东北西南那条。让我关不上嘴的不是这个凹槽大小的问题,是棺身不管向哪道凹槽移动,都能全部覆盖上去。

  换句话说,棺材大小在改变。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我眼角抽了一下。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所有人的表情,他们脸上无一不是和我一样,惊恐。

  “这玩意儿不止会动,而且会变大变小?”胖子说话的声音里面透漏着不敢相信的口吻,“敢情里面有个能操纵棺材变形的粽子?”

  我被他说得汗毛发直,问道:“那还开不开?”

  胖子瞪了我一眼,就开始埋头在背包里面找开家伙。等他从包里翻出撬棒的时候,却突然看着棺材愣在了那儿。过了好一会儿,一脸无奈地幽幽问道:“开哪个?”

  这是一针见血的问题。

  “开肯定得开。当下问题是我们首先要找出稳住他的办法,要不然他一直动我们想开也没法儿开啊。”小花说完,大家沉默了。那只刚给了我一巴掌的黑猫,此时此刻正一声不吭地蹲在小花的肩膀上,像只鹦鹉似的耀武扬威,尾巴甩在天上用轻蔑的眼神看我。

  闷油瓶突然退到了我身后不远处的位置,头却没转过来。手一直插在裤子袋里,捣来捣去,也不知道在捏什么。我也奇了。心说,哀悼也该哀悼完了。不就一个没见过的自家人么,那当初进张家楼的时候,满栋楼自己家人的棺材,难道他是跪着爬进去的不成?我做了画上的模特儿,还没这么起劲深入去研究。当下我们商量开棺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就能视若无睹呢?难道他认为,棺材里面暗藏不了什么玄机?

  我突然手划过上衣口袋,碰到了一大块硬东西。对了!日记本!经过刚刚这么多事情之后,我都快忘记阿保的日记本在我手里面了。我赶紧把它掏出来,那上面有那么多图,没准仔细找找,还能再挑出点线索来。

  我翻了半天,才翻到记载这个空间的那一页。几乎就是记载图的最后一页了。我仔细看了下,和前一遍看到的一样,没有发现什么新线索。只有那个划破了纸的“门”字尤为扎眼。而标注了这个“门”字的空间显然就是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一个。八角形被画得很清楚,这口棺材被用了三个中间重叠在一起的长方形表示了出来,包括大小的区别。这图要是在我们研究完棺材之前就被我这样透彻地分析到位,或许还能有点惊喜感。现在等于是马后炮,一无用处。

  突然,在众多杂乱的线条当中,我看到在表示棺材的长方形边上,有个很不显眼的“1”。因为它周围没有加任何圆圈或者括号,我是把眼睛都黏上去才得意辨别清楚。肯定不是线条,而是个“1”。我对这个“1”有印象。前几页的某个地方,我也看到过这样的1。是哪里?

  我疯狂地翻着日记本,纸页在我手指间哗哗响。他们中的谁好像在一边喊我,我全当没听见。到底是哪里?我记得就是前几页的某一块地方。

  找到了。

  是那个V字形的石室。我立刻看到了他上面用略轻的线条画出来的三口长方形棺材,由于这里的线条被整理得比较干净,所以旁边那个数字1显得尤为明显。

  这时候,他们说话的内容终于重入我的耳朵。——“稳住了。再试一次看看。”黑眼镜说。

  “你看这棺材哪能有我胖爷神!两头一夹,就稳住了!”胖子顶着棺材,说话的口气都飘在天上了。

  “小贱,你当初在V字那个石室里看到的石棺是哪一个?”一想,这样问表意不明,随即又补充道:“就是你睡一半醒过来时候看到的唯一那个。”

  李如风抿嘴一笑,但是很快就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又飞快地用连我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语言对他解释了一通。他听完,半天没说话。手托着胳膊,摸着下巴,眼睛斜在一边,在记忆里努力捞片段。

  末了,他眼睛一亮,指着棺材说:“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