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冬季寒风算得上凛冽，里奥坐在池塘边的长椅上，愣愣地看着伊格纳茨的鱼。
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知道你去哪了，更衣室在问我，记者也在问我。
所以呢，你到底去哪了？
他有些茫然地蜷缩成一团，吸了吸鼻子。
其实伊格纳茨才消失四天——很多年前，他还在曼联的时候，别说四天了，有的时候四十天都见不到。
他跑去养大熊猫的时候，几周时间里也只能从社交媒体上知道他的消息。
作为一个成年人，他相信伊格纳茨可以处理好自己的问题，也相信他不会把自己弄的收到什么生命安全的威胁。
他不是担心，也不是愤怒，他只是觉得有些无力——似乎里奥·梅西什么忙都帮不上。
衣服口袋手机突然响了，铃声顺着风一路被吹向很远的地方。
‘Ignace’显示在来电人的位置上。
“Leo。”英格兰人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似乎是跨过苏伊士运河的信号夹杂了些许风声，他继续说道：“你在外面吗？不要着凉了。”
里奥突然觉得眼睛一酸。他匆忙地打开伊格纳茨家的门，屋子里很暖和，还飘荡着主人身上常年带着的雪松和白檀木的味道。
他有很多话想说。
你在哪？你怎么走了？你怎么什么也没有说？
但话到嘴边后，他也只是轻轻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那些问题都不重要了，他突然意识到，只要巫师先生健康平安，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我很好，就是最近有点忙。”
伊格纳茨轻笑了一声，“让你们担心了。”
“你…”
“我在伦敦，处理一些…我并不希望你们被牵扯进来的事情。”伊格纳茨轻声说，“我看了报道，他们去甘伯城门口拦你的车了，是吗？”
里奥垂下眼睛，“这不重要，我不在乎。”
“可我不希望他们这样——里奥，我知道你相信我，我知道哪怕我什么都不说，你也不会因此担心得睡不着觉，所以我离开前什么都没说。”
“但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的，他们还是去找你了。”
他终于从无所不能的巫师的声音里听出来了一些疲惫。
“我不在乎这个，伊格。”里奥的嗓子有点哑，“我只是觉得有些无力，我希望我也能像你在场上一样，永远做最强的后盾——但你走了四天，我依旧一无所知。”
“我想帮你，我也很担心你，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伊格纳茨很久没有说话，只能听见他清浅的呼吸声。
“圣诞节快到了吧。”他的语气欢快了点，“我可能没有时间布置自己的房子了，希望我回去的那天，已经有人帮我布置好了。”
“你说对吗，来自罗萨里奥的圣诞老人。”
里奥想起那年他匆匆忙忙回到巴塞罗那，在街边的长椅上捡到孤零零的小巫师的场景，糟糕的心情也突然好了不少。
“你会回来吗？圣诞节——这次轮到你来当圣诞老人了？”
他心里突然就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会的吧。”
第五天，甘伯城第一帅哥（皮克对此表示不满）加百列依旧没有出现，问了三四天都一点消息也问不出来的媒体们都懵了。
这大少爷离开之前是真的一句话也没说？巴萨内部看着怎么比想找新闻的记者们还着急？
‘加百列到底去哪了’大型连续剧瞬间热度飙升——球队内部毫不知情，最亲密的队友们一问三不知，加百列家和赫尔希家没有发表任何观点。
事情好像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我真的有点迷茫了，伊格到底去哪了？”
皮克坐在自己的柜子前唉声叹气，飞快地浏览着今天的新闻。
“他昨天和蒂托请了假，但其他的也什么都没说。”哈维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起码我们知道，他人很安全。”
今天的比赛是伊格纳茨少有地一次缺席，诺坎普的绿茵场上找不到那一片银色，所有人都很失落。
伊涅斯塔坐在角落里安静地收拾东西。
“别放在心上，安德烈斯。”里奥走到他旁边坐下，“媒体只是有些高层的宠物，球迷们不会这么想的。”
性格温和的加泰人勉强笑了笑。
普约尔在一旁看着叹了口气。
伊涅斯塔到了续约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巴萨日益紧张的薪资结构，高层屡屡透露出想要降薪的意思，但又从不明确地说出来。
鬼知道他们为什么非要先通过媒体造谣施压，逼得球员背上不忠诚的骂名，而不是坐下来开诚布公、面对面地谈一谈——没人比拉玛西亚的孩子更爱巴萨，伊涅斯塔断然不会让俱乐部难堪。
“好像离开了媒体就不会说话一样。”法布雷加斯很不给面子地吐槽。
主力球员不知所踪，功勋老将被球队的喉舌报阴阳怪气地内涵，好不容易维持了半个赛季的平静似乎是又要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