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有人都知道，下赛季场边不会有这个头发花白，嚼着口香糖，神情严肃的老头了。
不会有这位陪伴了曼联二十多年，执教了一千五百场比赛的主教练了。
时间过得真快，伊格纳茨突然觉得有些伤感。老特拉福德挂满了感谢弗格森爵士的横幅，红色的彩带纷纷扬扬，所有人都争着抢着和他们的主教练合影。
“我也猜到你会来。”
仪式结束后，今天进球的功臣费迪南德坐在更衣室外面的地上，鲁尼和伊格纳茨一左一右靠在墙上。斯科尔斯坐在对面的长凳上，还有几个伊格纳茨的老熟人坐在费迪南德旁边。
“我本以为这里不会太欢迎我——毕竟我已经离开曼彻斯特五年了，或许看球的人都换了一批，不认识我了。”
“怎么可能。”斯科尔斯觉得他总是在一些奇怪的事情上傻傻的，“红魔是世界上最忠诚的球迷，他们很多人一辈子都在老特拉福德看球，也能记得每一个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
“球迷确实有自己的傲气——抛弃曼联的人，不论我们有多难，他有多耀眼，他们也不会眼巴巴地跟在后面求着他再回来。”
“你不一样，”加里·内维尔指指穿的像个夜行侠一样的伊格纳茨，“你是被他们一时的冲动逼走的，球迷们都很后悔。他们觉得你就像不得不出走的孩子，连个告别赛都没有，却还不忘了支持球队。”
“主要还是加百列家的赞助太给力了，你舅舅当老板的口碑也不错，球迷慢慢想起你的好来了。”
鲁尼毫不留情地吐槽，说完就被费迪南德打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知道曼彻斯特这座城市一如既往地爱着他，他还是很开心的。
“哎，你知不知道，热刺的那个，贝尔。”鲁尼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启八卦时间，“他据说要去皇家马德里了。”
他有印象，那个长相有点像小猴子的球员。他的饲养员同僚有一位就是他的球迷，他们都叫他‘大圣’。
“听说过，据说皇马是他的儿时梦想。”
当今足坛，球员可以分为两大类，儿萨梦和儿皇梦。儿萨梦们努力奋斗前仆后继地奔向他们心中的圣地巴塞罗那，而儿皇梦们则是更爱伯纳乌球场。
“热刺不想放人，据说弗洛伦蒂诺给他准备了一个非常高让人没法拒绝的转会费。”弗莱彻插嘴。
伊格纳茨思考了一下：“我们的体育总监好像也很喜欢他，说不定还能去抬抬价。”
他觉得巴萨穷，而且没有砸大钱买明星的习惯——他们有拉玛西亚呢，小甜菜一茬又一茬。只要青训营不断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巴萨：谢谢，但我不穷。
他们没有聊太久，一些新来的非英格兰籍的球员跟伊格纳茨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他们在更衣室门口聊太久，里面的人就会比较尴尬。
爵士忙着赛后发布会，伊格纳茨觉得自己今天已经贡献了足够多的新闻，不用再给媒体们送头条了。
他和爵士的助理简单说了一下就先离开老特拉福德——再不走普约尔和哈维的电话就要打过来了。就像曼联觉得巴萨骗走了伊格纳茨，他们也总是觉得曼彻斯特这座‘阴险狡诈’的城市对他们的伊格虎视眈眈。
他回了卡灵顿训练基地旁边的那套房子，前几天有人来打扫过，屋子很干净，和五年前没有什么变化。
本来以为今天提到的贝尔的话题就是个朋友之间的玩笑，转不转到皇马跟他也没什么太大关系——他甚至都没有贝尔的联系方式。
而且皇马确实是欧陆顶级豪门，是许多人心中的足球殿堂（‘呸！’——杰拉德·皮克），他既然有这个机会，皇马也十分看重他，伊格纳茨觉得自己没必要非要把这事搅和了。
所以他收到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电话时，以为是什么广告，居然能打到他的手机上。
“你好，加百列。”
“你好。”
声音也很陌生，是个口音并不重的男人。
“我是加雷斯·贝尔。”
？
伊格纳茨原本瘫在沙发上，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坐起来了。
“贝尔先生？”
“是我，你应该还记得我吧，我们在国家队比赛上遇见过。”
英格兰的巫师先生点点头——他知道对面看不到，“当然，你是个很优秀的球员，想要记不住你还挺难。”
对面的人笑了笑。
“我猜你已经听说有关我的转会传闻了。”
“托我周围有一位八卦奇才的福，刚刚得知，需要我说一声祝贺吗？”
鲁尼在家一抖。
“不不，是另一件事。”贝尔的心情听起来还不错，“巴塞罗那的代表也来找我谈过，据说你的俱乐部对我很感兴趣。”
？？
伊格纳茨又开始冒问号了，他怎么没听说。
“你不是从小就喜欢皇马吗？”他不知道在皇马同样参与竞价的情况下，对贝尔来说巴萨的报价有什么意义。
“确实，”威尔士人赞同了他的想法，“但是，我很想问问你，你觉得我更适合哪里？”
问他？
伊格纳茨更摸不着头脑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球员，也不负责转会操作，也不兼职球探——找他有什么用。
显然他不知道自己在年轻前锋球员里的‘人设’——愿意倾听，能够提出最有效的意见。有着顶级联赛主教练的实力，家境殷实乐于助人，你想转会去哪就送你去哪，还无私奉献只要助攻从不抢进球。
好人，绝对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