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希望里奥能够尽快伤愈复出,拿到队医的绿灯上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这个赛季就能回来。”

  伊格纳茨揉了揉耳朵。

  “这是肌肉撕裂,不是蹭破了层皮,或者像我一样长了智齿那种小伤——这是足球运动员能遇到的最残忍的几个伤病之一了。他们到底怎么想的?或许罗塞尔先生是一位忠实的美凌格吗?”

  他语气非常不好,话里夹枪带棒的,蒂托很少见到他这个样子。

  “我也担心这个,才来找你的。罗塞尔先生的想法很坚定,我甚至觉得他会向队医施压来达到他的目的。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毕竟队医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你们家的研究院和医院。”

  伊格纳茨想了想额,竟然也觉得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并且几率很大。

  他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四分之一决赛的次回合,巴黎圣日耳曼队来到了诺坎普,巴萨2-1险胜,成功淘汰了法甲球队进入了四强。

  里奥在看台上看完了整场比赛。

  最后的解决方案是内马尔。他不愧是被称为‘贝利接班人’的南美天才,就这么一年多的时间,就变的再也不是当初‘灾难’一般的水平了。

  皮克说的公平竞争他也听进去了,在这几场里奥缺席的日子,他的表现丝毫不弱于西甲其他顶尖前锋——在球迷眼里他本来还是一个买来刮彩票的小孩,除了非主流的发型以外没什么存在感,但现在突然变成了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

  ‘梅西受伤会是这位小王储登基的最佳时机吗?’

  里奥放下报纸,顺便给战战兢兢的巴西人回了短信。

  ‘不用担心,内,我并不在意他们说些什么。祝贺你在巴萨证明了你自己。’

  他放下手机,抬头看着米色的天花板。

  这是一个装潢到布局都和伊格纳茨的房间截然不同的屋子。英格兰巫师的卧室非常大,大面积采用了浅蓝与深蓝色,非常简单地只有一张大床和床头的柜子。

  看起来空旷而冷清。

  里奥的卧室则不同,有桌子,有衣柜,甚至还有糖果盒和墙壁上挂着的加百列先生的画作。米色和白色让整个屋子就像永远沐浴在巴塞罗那温暖的阳光下,温馨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床上的被子蓬松柔软,却乱糟糟地卷成一团,在某一个角落露出来几撮银色的头发。

  里奥坐在床上,看着离他只有半只胳膊距离的睡脸。伊格纳茨不是话多的人,但有的时候说话非常毒,从球队高层到发布会的媒体都被他怼得想打他一顿。

  这么闭上嘴安静地睡着让他看起来柔和多了。

  他太累了。

  这几场比赛巴萨手忙脚乱地适应着头号射手缺阵的无措,而作为主力中场的他除了场上,场下还跟‘冥顽不灵’的高层争执过几次。

  ‘他们居然想让你带着伤复出——我承认你不在,球队确实像无头苍蝇一样,但这也不是让你冒着职业生涯受影响的险上场的原因啊。’

  ‘明年就是世界杯了,如果你的伤出了什么问题,世界杯怎么办啊?’

  这位英国人甚至为死敌阿根廷队操了不少心。

  ‘你别担心,里奥,好好养伤,不用管他们瞎说什么。’伊格纳茨眼底有点青黑,他不在意地摆手,‘等你好了,一切问题都会变得不是问题。’

  他为了证明给高层看‘里奥不需要带伤出场’,这几场踢的非常卖力,无数次把巴萨从失球的危机里拯救出来,整个人都疲惫了不少。

  本来是训练结束了来看里奥,说着说着,他自己反倒睡着了。

  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微微颤动,里奥轻轻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眼睛。

  伊格纳茨皱了皱眉,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

  “啊…”

  他有些懊恼地按住自己的头,“我怎么睡着了?”

  他明明是来传达蒂托的问候的。

  “你半个身子都在床边,我怕你睡醒了起来腰疼。”里奥伸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头发,“就先把你叫起来了。”

  “谢了,我一会回去还要看拜仁的比赛——昨天刚淘汰了巴黎,下场半决赛就要遇上德国人了。”伊格纳茨揉了揉脸,露出一双有点发红的眼睛,“你如果觉得无聊了,可以打电话叫杰拉德过来陪你打实况。”

  “我跟你一起看比赛。”

  里奥摇摇头,站起来准备和他一起走。

  “你的腿…算了,来吧,不能上场已经够让你难受的了。”伊格纳茨扶住他,两个人慢悠悠地下楼。

  本赛季的西甲联赛的冠军已经确定,巴萨夺回了去年失去的奖杯。国王杯决赛安排在了欧冠半决赛的首回合和次回合间。

  这不是个对他们很友善的赛程——国王杯的对手是马竞,出了名的难踢。三场比赛之间的时间间隔也不长,刚刚够球员体能恢复。

  “他们这赛季很强——国内联赛和杯赛的冠军都已经拿到手了,看起来似乎要冲击三冠王。”

  登上去慕尼黑的飞机前,法布雷加斯他们几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我那天和里奥一起看了几场拜仁的比赛,确实很强,比起前几年遇上他们的那个时候,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还记得那个双足怪里贝里,今年他的状态可以说是绝佳。在里奥受伤的情况下,他是公认的全欧洲目前最好的前锋。

  “另外半区呢?皇马踢多特蒙德?”皮克翻了翻手机,“看看最后是德国德比还是西班牙德比。”

  巴萨的飞机内饰进行了一些改造,座椅排列成了面对面的方式,中间是红木的桌子。他们三个坐在一个桌子旁,放下了随身的背包。

  “我不喜欢去慕尼黑——虽然那是个不错的城市,但每次去那里,我不是已经受伤了,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伊格纳茨拉下遮光板,遮住耀眼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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