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小乔心情不好,不是和小嫩草吵架,而是跟家人闹不和了?

  就在张鹏程心里犯嘀咕时,乔予白的手机突然响了。

  此刻乔予白正在卫生间洗澡,张鹏程过来给他送新被套。

  看到是乔文轩的来电,张鹏程便接了起来:“我是张鹏程,你小叔叔在忙,有什么事吗?”

  “鹏程叔叔,你来我小叔叔家玩了?我也没什么事,等我小叔叔忙完,我再给他打吧。”乔文轩似乎也是一夜没睡,说话有气无力的。

  张鹏程知道现在大学生都放假了,熬夜玩通宵很正常,便没在意:“不是,是你小叔叔在我家玩,我给他说一声,让他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他在你家?”乔文轩不知怎的,竟然慌了,“那个鹏程叔叔,你家在哪儿能告诉我吗?我找我小叔叔有急事。”

  不是刚说没什么事,怎么突然又有急事了?

  张鹏程被整糊涂了,但还是报了自家地址。

  乔予白洗澡磨蹭,等他出来后,张鹏程差点等睡着:“你大侄子刚给你来电话了。”

  “他来电话说什么了?”乔予白坐到床边,拿起手机查看通话记录。

  除了乔文轩外,没有别人给他打电话。

  乔予白在心里苦笑:

  果然,他在家里是可有可无的隐形人。

  都离家出走了,家里一个人都不联系他。

  “他说……”张鹏程刚开了个头,门铃突然响了,他赶紧站了起来,“你大侄子过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说完,便开门去了。

  明天十月一号,国庆正式放假第一天。

  在这举国同庆的日子,乔家一大家子会聚在一起吃饭庆祝。

  因此听到乔文轩从外地回来了,乔予白一点都不惊讶。

  虽然跟家人决裂了,但乔文轩是堂哥家的孩子,这层亲戚关系没有断,便在屋里,等着乔文轩来找他。

  哪知,乔文轩见到他第一句话,竟然是:“小叔叔,我们回家吧,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在这儿说也一样。”不管是他家,还是乔文轩家里,乔予白都不想去。

  “在这里不方便说。”乔文轩一脸蜡色,又带着外面的寒气,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要在平时,乔予白早心疼了,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现在的乔予白自顾不暇,没功夫理会侄子的情绪,干脆利落地拒绝:“不方便那就别说了,你回家吧。”

  “别啊,别!那我就在这里说。”乔文轩先警惕地朝屋外看了看,见屋外没人,走到门口将屋门锁上,之后才放心地走回乔予白身边。

  “没事锁什么门?”乔予白上下打量神色不对的乔文轩,疑惑道,“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这话正好点中乔文轩要害。

  他仓皇失措地看了乔予白一眼,然后毫无征兆地跪在对方脚边:“小叔叔,怎么办啊,我好像闯祸了。”

  “你这是干什么呢?”乔予白吓了一跳,忙去拉乔文轩,“闯什么祸了?起来说,不是过年过节,别乱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呢。”

  乔文轩自知罪孽深重,不愿意起来,用冰凉的双手按住搀扶自己的乔予白:“小叔叔……”

  对上乔予白那双充满关心的眼眸,乔文轩再也压抑不住翻腾的情绪,眼泪止不住往外流:“我做错事了,怎么办啊小叔叔,我犯了天大的错,呜呜呜——”

  “什么事啊,”乔予白到底年长几岁,在他看来,身为大学生的侄子能犯什么错,都是小事,并没有多在意,调侃道,“要不你先哭一会儿,哭完了,再说?”

  乔文轩边哭边摇头,等双眼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后,抓着乔予白的手,视死如归道:“小叔叔,你知不知道,林琛他退学了?”

  “???”乔予白倏地睁大眼,下颚绷得死紧,“你说什么?”

  从乔予白的语气中,乔文轩知道对方并不知道,哭得更凶了:“林琛他退学了,小叔叔怎么办啊,他怎么退学了啊?他谁都没说,突然就退学了。”

  因为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惊了,乔文轩被打击得几乎神经错乱,说话也颠三倒四。

  乔予白一夜没睡,本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听到这个噩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反手抓住乔文轩的手腕,咬着牙问道:“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件事情?”

  “昨晚我听同学说的,我以为他们开玩笑的,今天早上给辅导员打电话问林琛的寝室号,这是你让我问的,我就顺便向辅导员求证,辅导员亲口承认,林琛确实退学了。上周五填的退学申请表,他特意赶在国庆节前把手续办完了,过完国庆应该不会回来了。”

  乔予白听完后,表现得出奇的安静。

  乔文轩来找乔予白,一是为了说这件事,二是为了向小叔叔求助。

  他知道林琛会退学,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所以想做些什么弥补这个错误。

  但他一个人的能力太有限了,又不敢跟妈妈说,只好求喜欢林琛的小叔叔帮忙。

  他甚至暗自决定,不再反对小叔叔跟林琛在一起这件事。

  只要能让林琛回来别退学,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乔文轩这个人,心底并不坏。

  只是他的年纪和阅历,以及乔家人对乔予白恋情的态度,令他做出一些极端的错事。

  要是知道当恶人的后果,是害的林琛退学,他打死也不会去做。

  在乔文轩说完后,屋内安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