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琛克顾念安。

  陈慕言这个恋爱脑,被顾念安戴了绿帽子,都可以做到原谅。

  但在八字玄学上被欺骗,便不能忍了。

  因为陈慕言的妈妈,当初和他爸爸结婚时,他姥姥找人给女儿和未来女婿合过八字。

  算命大师说两人八字不合,男方克女方,如果勉强结婚,将来不仅会离婚,他妈妈还有抑郁而终的风险。

  陈慕言的妈妈和爸爸是自由恋爱,那个年代正是破除迷信、宣扬科学的年代,陈慕言的妈妈没有相信算命大师的话,在家人的反对下,毅然决然嫁给了陈慕言的爸爸。

  结果就是陈慕言的爸爸婚后经常出轨,家暴陈慕言和他妈妈,最后撇下孤儿寡母,跟个比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小三跑了。

  离婚仅一年,陈慕言的妈妈便撒手人寰。

  因为陈慕言的妈妈在生病期间,经常念叨结算命大师给她批的命格,陈慕言便牢牢记在了心里,知道妈妈是被爸爸克死的,发誓绝对不步妈妈的后尘。

  在认识顾念安不久后,他便问了顾念安的八字,找算命师傅给两人合八字。

  虽然陈慕言有这个心眼,但他年纪太小了,根本藏不住话,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给了顾念安偷梁换柱的机会。

  在林琛看来,顾念安为了和陈慕言在一起,改换八字欺骗神明,是心术不正的小人。

  而在陈慕言看来,顾念安的所作所为,和他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父亲没什么两样。

  深知有过之无不及。

  他明明很小心要避开父亲的阴影,结果却找了个父亲的翻版,这让他不仅觉得如同吞了苍蝇般恶心,还气愤得想要砍人。

  曾经有多爱顾念安,现在就有多恨。

  于是,当两人坐下后,陈慕言冷着脸问道:“林大师,顾念安给我假八字这件事,我能告他诈骗吗?”

  陈慕言一句话,不仅暴露了对法律的无知,也显示出自己没什么文化。

  也是了,如果他懂法的话,不会还未成年,便跟顾念安同居。

  法律虽然不管玄学,但顾念安可不止犯了一件事。

  “批八字这种事情法官是不管的,”在男孩儿极其失望的目光中,林琛平静道,“但是他跟未成年的你同居,还把你赶出家门,让你差点寻死,你可以告他。”

  “这要怎么告啊?”陈慕言露出悔恨的表情,小声嘟囔,“我当时不应该生气跑出来,那是我的家,我应该把他赶出去。”

  “他和未成年的你发生关系,光这一条,他就得坐牢。”

  “坐牢!”陈慕言来不及高兴,狠狠拍了拧了下大腿,“可是,我是自愿跟他上床的,他没有□□我。”

  在男孩儿有限的认知里,只有□□犯才能告他入狱。

  “不管你自愿与否,你是未成年,他一个成年人,碰了你就是犯法。”林琛知道自己口条不行,打算寻求帮助,“我们把警察叔叔喊进来吧,他是专业的,你可以咨询他。”

  情绪稳定的人,本就容易令人感到安心,林琛又用实力证明了他的可靠,陈慕言对林琛既信任又感激,不管他说什么都会答应:

  “好,谢谢你,林大师。”

  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屋里,乔予白时不时抬腕看表。

  眼见林琛和那个男孩儿越谈越久,他不由得焦躁又担心。

  在他眼里,虽然林琛年长2岁,但是无论经历还是阅历,都不如陈慕言。

  男孩儿还经常爆出意想不到的言论,他都差点招架不住,林琛能应付得了么?

  就在乔予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

  乔予白迅速转身,抢先一步去开门。

  门外果然站着他喜欢的少年,只听林琛朝着他身后说道:“陈慕言想告顾念安,他不懂该怎么做,需要您的帮助。”

  “琛琛,他答应出庭指证顾念安了?”乔予白激动地拉住少年的胳膊,不敢置信道。

  警察叔叔却毫不意外,往门外走去:“好的,多谢你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

  警察叔叔出了门后,叫上一名同事,两人一起找陈慕言盘问详情。

  乔予白将林琛拉进屋内,关上门,两人坐在凳子上:“琛琛,你跟我讲讲,你是怎么说服那个恋爱脑男孩儿,愿意告喜欢之人的?”

  听到“恋爱脑”这三个字,林琛抬眸看了乔予白一眼。

  小蘑菇至今还对乔予白有着对方是恋爱脑的刻板印象,因此听到他说别人恋爱脑,虽然陈慕言确实比乔予白还要恋爱脑,但林琛还是觉得稀奇。

  “怎么了,你看我干什么?”乔予白搓搓脸,以为脸上沾脏东西了。

  “没什么。”林琛被乔予白的反应逗笑了,“我算了他和顾念安的八字后,他便想告顾念安了。”

  “???”乔予白虽然十分迷信,仍旧觉得不可思议,“算命竟然这么管用?顾念安的八字是不是很差?”

  “嗯,他的八字克陈慕言,”林琛又看了眼乔予白,“也克你。”

  “咳——”乔予白顿时心虚不已,“都陈年老黄历了,就不要再提啦,而且,我早拉黑他了。”

  “我可是很听你的话的。”乔予白又补充道。

  “嗯,你很听劝,很……”

  乖。

  怕被年长的乔予白骂,林琛把最后一个字,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