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你瞒我瞒【完结】>第103章

  太痛了,余迢整个背都弓着,赖在路款冬身上,两手抓着路款冬的背,他没什么指甲,仍然挠出了几道痕。

  余迢疼得抽搐起来,眼前冒着许多黑点,这些黑点在某一刻消失又迅速出现,最后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你为什么总是看我?”

  ——“你为什么总是看我的眼睛?”

  任安晗问出这个问题,手在余迢面前晃了晃,“余同学别发呆啊。”

  余迢眨了眨眼,笑着说你的眼睛很好看。

  “是吗,倒没有人单独夸过我的眼睛。”任安晗从家里逃出来,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眼下泛着淡淡乌青,“高考结束了,有想好报哪所大学吗?”]在睡梦里的余迢有清醒的意识,但就是醒不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到了安晗告白的那一天。

  [“看分数吧,没什么把握,”余迢说,“感觉考的一般。”

  “谦虚怪。”

  任安晗看了一眼天空:“等会好像要下雨啊。”说这句话他似乎有点不高兴。

  “怕淋湿吗?”余迢说,“没关系,我带了伞。”]那一天的场景余迢这辈子都不会忘,下一步,就是任安晗牵起他的手,说,雨天也没关系,要是真下雨了,等会愿意和我淋一场五分钟的雨吗。

  当时余迢还不懂,还是很快地应下了,安晗很少和他提要求,他只是担心淋雨任安晗会不会感冒。

  可接下来却并不是余迢所想的那样——与此同时他也忘了,那天自己根本没有带伞。

  [任安晗垂眼看着他手里的那把伞,沉默了一会,说:“不用了,下雨了,回家的路不好走。”

  余迢好不容易等到和任安晗的见面,有些着急起来,“不可以再多待一会吗?”

  “可以再多待一会,”任安晗答应得很快,“但是,只可以一会,我要走了。”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余迢想,如果任安晗的家够远,那他也可以和他待很久很久。

  “不用,我暂时不回家,你往前走吧,我看着你,”然后任安晗用不舍的语气说了一句很决绝的话,“再见,余迢。”]再一次惊醒地睁开了眼,入眼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视线右瞥,吊瓶里的药水滴落得很缓慢。

  一只手探上来,戴着口罩的医生取出了夹在胳膊里的体温计,松了一口气:“退烧得这么快,还得是完全标记有用。”

  然后他眼尾弯弯地看着余迢,问:“渴不渴?我去找少爷过来陪你,虽然他现在也不太好就是了……但给我交代了你醒了无论如何要通知他。”

  哦,不是梦啊,这里是现实。

  余迢后知后觉,可身上的酸痛感怎么解释?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梦里的车祸导致的,毕竟每次因为做梦而感受到的痛感都很逼真。

  试着扭动了下肩膀,医生吓了一跳,边和管家发消息边说:“诶,你别动啊,你要拿什么和我说,现在躺着好好休息就好。”

  “你是谁?”余迢问,“我、我又怎么了?秦最呢?”

  “秦最?”医生想应该是昨晚那个被带走的男生,“少爷把他请回家了,夫人我劝你等会别在他面前提这人,少爷好像快要恨死他了。”

  “夫人感觉怎么样?完全标记之后,腺体还痛吗?对了,还有没有反胃和恶心的症状?”

  余迢瞳孔涣散,医生的面孔逐渐模糊,蹙着眉眨了眨,有些发抖地问:“完全……标记?”

  “对,昨晚少爷和你进行了完全标记,不过你不用担心,事后少爷有给你喝了药的。”

  医生解释,他又想到刚完成标记的伴侣一般都会更依赖对方,于是很贴心地问,“你想不想见少爷?他应该等会来,昨晚他的信息素紊乱症犯了,这会在治疗呢。”

  “他怎么样了,”余迢先问这个,“信息素紊乱症……是因为抑制剂污染得的病吗,他怎么会得这个病?”

  “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污染的抑制剂现在还没完全排查,可能不小心误买了也说不准。”

  医生这样说,自己也不信,给路款冬用的抑制剂怎么可能有问题,只能是被人所害,余迢同时也意识到这一点,沉默下来。

  医生还没来得及回答,余迢又问:“那你刚说的完全标记……是什么意思?”

  只要上过生理课都应该知道这四个字的含义,代表永远,代表不能回头。对于余迢来说这代表背叛。

  断断续续的回忆碎片在脑海里拼凑起来,昨晚路款冬找到了他,然后呢……然后呢?头痛的快要炸掉——

  “不要停。”

  “可以吗?”

  “知不知道我是谁?”

  “和安晗很像的人。”

  “我是路款冬。”

  昨晚他对路款冬说了些什么啊……

  几句零散的话在耳边回荡,心跳变重,余迢呼出沉沉一口气问:“信息素紊乱症……是不是会随时随地释放信息素,陷入易感期?路款冬是因为这个,把我完全标记了?”

  医生诧异,无声地“啊?”了下,张开嘴想要解释,就看见余迢情绪失控,一把扯下了针头,药水在半空飙出,溅湿了被褥,留下一道细条痕迹。

  手背的白色创口贴瞬间晕出一片血迹,医生吓了一跳,他问过少爷要不要把完全标记这事告诉夫人,路款冬说可以的啊?怎么情绪这么激动?

  余迢撑坐起来,捂着自己的腺体,质问:“他有病不能去找医生治?!把我当什么了?当他随意挥霍的一粒药?他是病好了,我呢?要我去洗标记?凭什么不问我就把我完全标记?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

  时间真是神奇,又或者神奇的是其他东西,好几个月前,余迢在路款冬面前还是一副卑微讨人嫌的角色,“反抗”是他不可能拥有的权利。

  现在他也可以说“不”,可以毫无理由地发泄,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依照自己的想法责骂,就像路款冬之前对他那样。

  情绪过于激动,余迢呛咳起来,医生想要上前查看,余迢便又拿起床头柜的玻璃水杯,猛地朝门口一砸。砰!碎片如水花溅起,扎入来人的脚背。路款冬刚走到门口,余迢的辱骂尽数收入耳底——

  “他是畜生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