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你瞒我瞒【完结】>第27章

  余迢神情一瞬间挂不住——倒不是因为路款冬说的多伤人,主要是他刚还和韩落说,他觉得这个花生酥还不错,可千万不要让人误会他是故意把不好的给人吃呀。

  “哪里的话,那我先过去了。”

  “好。”

  路款冬目光追随,直至背影消失,才转过来看余迢——又是在捂着后颈,一个beta到底为什么老是喜欢摸这?他心想。

  “摆什么脸色。”路款冬饶有兴致地问。

  余迢只是后颈发痒,没有摆脸色,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可说出口的话却是:“不允许我和alpha玩,你却可以这么随意...易感期想找谁找谁...我只是和朋友打了个招呼,你就要对我生气。”

  路款冬喉结滚动,指腹抚过手背,眼睑半敛下来,瞳眸里恰好装住了一个余迢:“又委屈了?”

  本想说不,可上次路款冬似乎和他说过,委屈要说出来,于是半蒙半懂地点了点头。

  路款冬舒爽地呼进一口气,留下一个“噢”,其他什么也没说,挽起余迢的胳膊,带着他去正厅。

第15章 我讨厌你

  15余迢好久没见过路家两位长辈了,有点犹豫称呼,小心谨慎地看向路款冬,喊了声爸妈好。

  路庭和很喜欢余迢这孩子,总夸路款冬眼光好,对他温柔笑了笑:“过来坐我旁边。”

  余迢点点头,松开了路款冬的胳膊。

  “我看你怎么瘦了点?”路庭和一个责备的眼神看向路款冬,“是不是他对你不好?”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身体不好,容易生病。”余迢立马替路款冬开脱。

  路庭和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脑袋悄悄往他耳边凑,和余迢轻声说:“款冬能找到你是他的福气,他现在还不懂,希望你多包容包容他,他从小也挺不容易。”

  余迢乖乖点头,想到管家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路家一大家子,可能也就路庭和稍微理中客一些,不像桑非梦那样惯着路晚,偶尔会心疼路款冬。

  但他太喜欢桑非梦,某次宴会上一见倾心,可那时候桑非梦已经有了婚约,所以费了一番功夫才追到手。路款冬终究还是抵不过路晚这个亲生的。

  头顶的灯光忽的暗下来,余迢眨了眨眼适应光亮的变化。

  视线前方,韩落从台后出场,余迢下意识看向路款冬,果然目光是随着韩落。也不止他,应该说是所有人都在追随,灯光也随着他的步伐而变动。

  浪潮般的掌声袭来,路晚鼓掌的姿势渐渐慢下来,“嘶”了一声,兴趣盎然地和路款冬说:“感觉韩落脸色不太对,你发现没有?”

  冷淡地瞥他一眼,路款冬说:“没有。”

  “啧啧,你高中的时候追他不是追得挺紧的吗?”路晚一脸不可置信,其实也就是他小,还不知道路款冬打的什么算盘,如果那时候就知道路款冬已经在琢磨怎么分家产的事,路晚这个爱争的性子,估计也要开始追韩落。

  路款冬侧瞥了待在路庭和旁边的余迢,侧脸颊鼓鼓的,不知又在吃什么,头低着,有点像家里养的那只肥仓鼠。似是确定了余迢听不见他们的谈话,路款冬才开口呛人:“以前是以前,你不是也喜欢别人,到最后还是和别人订了婚?”

  “少来拿我和你比啊,你倒是摘得干净,不就是知道了韩落喜欢的是段予琛就放弃他这个棋子吗?”

  路款冬本人不这样觉得,他自认为曾经是喜欢韩落的。只是对他来说,爱情是最容易舍弃的东西。现在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和余迢的相处模式还不太像夫妻,瞒不过众人的眼。

  “随你怎么想。”路款冬没和他多做口舌之争,毕竟今天爸妈都在。

  路晚耸耸肩,他也懒得和路款冬说话,只是想刺刺人。目光重新挪回舞台,路晚安静听了会,还是觉得不对劲,自言自语:“这音准都飞了好几次,韩落今天是真不在状态...”

  话音刚落,琴声戛然而止,全场都安静下来,显得那一声砰动更加响亮——韩落两手垂落,先是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眉宇皱起,嘴唇透着不自然的苍白,面无人色。一开始似乎想再撑一撑,试图去捡地上琴板已经摔碎的小提琴,最终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韩郁影是最先察觉到不对的,连忙跑上前去看。韩落眼睫紧闭,脖子上起了很多红疹,已经没了意识,韩郁影立马让佣人备车去医院,而后把人抱起来。台下哄闹一片,关怀的、担忧的、好奇的一并混在一起,人声沸腾杂乱,让余迢没由来的心慌。

  路款冬本也想冲上去,是桑非梦拉住了他的手腕,而后对路晚说:“你去看看。”

  “我?”路晚愣了愣,随后想到可能是需要派个代表去慰问,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得逞般的冲路款冬笑笑,“行。”

  路款冬此刻没心思跟他这位偏心眼偏到月球外的母亲绕弯子,他想到韩落这个症状有点像初中有一次误食了含花生的食物,花生在配料表排的很后,只吃了一点就差点没了命。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袖口,余迢轻轻扯了扯:“韩落怎么了?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待吗?人好多,我有点...”

  余迢想离开,他对人多的地方还能克服,人多又吵闹的地方他就会有点害怕,还有个原因,他知道路款冬现在很急,却因为和自己结了婚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想找个台阶让路款冬也去看看韩落。

  可后面“不舒服”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路款冬就很凶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给韩落吃的是什么?”

  余迢一直很喜欢他的眼睛,此刻也和过往无数时刻的路款冬相撞,带着阴森森的冷厉与傲慢俯视过来。他一直觉得路款冬用这样的眼神比言语还要锋利,至少骂他的时候余迢没有这么难受。

  “花生酥。”余迢继续说,“是他自己...”

  “余迢,”路款冬再一次剥夺了余迢说完话的权利,深深吐气,嗓音低沉,一双眼里似有凶猛暗流涌动,“韩落对花生过敏,你想干什么?”

  难以掩饰的厌恶、阴郁、寒意深深往余迢五脏六腑侵入,先是胃、再到胸口、喉腔,空气里是不是有砂砾,否则他吸入到嗓子眼的时候窒息感怎么会这么重。

  “我不知道他对花生过敏。”余迢只能这么和路款冬解释,证明没有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更何况对方已经给他定了罪。

  “跟我去外面。”路款冬语气强硬,瞥了眼四周,路庭和与桑非梦已经离席,现场人还是很多,抓住余迢的手腕就往外走,那股劲使得像是要生生把余迢的骨骼掰断。又生气了。

  不对,这次应该比之前点痣那会还要严重,余迢心想——点痣只是把他的念想破灭,如果韩落真的出了什么事,路款冬估计也会让自己偿命。腺体痛得钻心,余迢眼泪断线般地落到领口、被路款冬拉着的手腕、最后是冷冰冰的地板。

  死不死的对他都无所谓,只是可不可以不要让路款冬这么厌恶自己。仇恨被这样一双眼睛传达出来,余迢感觉自己的心都被他的手一并揪拧着。

  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小腿都开始酸胀,来到一个空荡的客室。

  路款冬胳膊一甩,没注意力道,余迢半边身子重重撞在墙上,腺体被什么尖锐物刺到,痛得余迢眼前昏昏,视线失焦,却愣是没喊一声疼。

  “你还有脸哭呢?”

  余迢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路款冬只会觉得自己碍眼,哭只会让他更讨厌,尽力憋着不出声,心跳得极快。

  “不是故意哭的。”余迢低喃着,按着后颈,如火灼烧的烫意传到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