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白月光回来后工具人离开了【完结】>第八十四章 该走出来了

  滕洛炀的内心何尝又不是狂风暴雨般的恶劣不堪,他突然想到了两年前易箫不知多少次在他面前哭求,只是当初的他不屑一顾,现在他怎么能让易箫再次沦落到这一步呢?

  他明明是希望易箫能开心快乐,再也不用受任何委屈的。

  可易箫说他为难了……

  即便原因是自己,滕洛炀也不想再让易箫感到为难。

  滕洛炀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秦书眠,比如为什么会进入娱乐圈,比如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比如他和乔必熏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话到嘴边,滕洛炀却觉得没有必要了。

  他现在是秦书眠,不是易箫。

  易箫会将底线一步步放低,毫无原则地包容他宠爱他,但秦书眠不会,秦书眠说不爱他了。

  如果易箫对他的爱都消失了,他还能用什么将人挽回呢?

  滕洛炀像一头受伤的雄狮,悲伤地垂下眼眸,他松开秦书眠,慢慢抽回手。

  仿佛恋恋不舍一般,收到一半的手又突然一转,在秦书眠的头顶轻轻触了触,安抚似的道:“别担心,这一层都被我清场了,没人会知道我们在这,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传出去,箫……”唤到嘴边终究还是没有脱口,他隐忍道:“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娱乐圈孤立无援的无助,不会再做任何让你为难的事,别怕。”

  这么近的距离,秦书眠几乎被滕洛炀的气息整个包围,与两年前很多情况相似,难以形容的微妙。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秦书眠已经不会被这种暧昧的气氛迷惑了。

  秦书眠不轻不重地把滕洛炀推开,与滕洛炀不同,他笑得非常明媚灿烂。

  他笑得眉眼弯弯的,说:“不是孤立无援哦,阿熏是我的男朋友,他会照顾好我的,滕总就不要替我担心了。”

  看着秦书眠坦然自信的脸,滕洛炀怔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凭小郑的办事能力,早就查出了乔必熏根本就不是秦书眠的男朋友,只是单方面的喜欢秦书眠罢了。

  并且这部剧跟乔必熏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似乎是郁宁珩在中间牵线,才让秦书眠来演了男三的,恐怕乔必熏和郁宁珩还是竞争关系。

  这也恰恰进一步坐实了秦书眠就是易箫。

  证明了又怎么样,只要秦书眠自己不承认,滕洛炀又拿他有什么办法?

  秦书眠只是想避开他罢了。

  滕洛炀也并没有与他过多争辩,只是苦笑道:“有他看着你我确实没什么不放心的,好好拍戏照顾好自己,我会再来看你的。”

  滕洛炀走了,整个包厢就只剩下了秦书眠一个人,安静如死,只有滕洛炀的话依旧回荡在耳边。

  为什么滕洛炀看向他的双眸,里面藏着那样多的悲情和愁绪。

  不是他一手将自己无情推开的吗,现在他如愿了,又来装什么深情不二?

  滔天的权势,无人能及的富贵,他都已经得到了,甚至年少时的遗憾——沈逍都已经投入他的怀抱,现在的滕洛炀难道不是正值春风得意的好时候吗,怎么会有闲工夫来找自己的,而且看起来还费了些功夫。

  难道是自己当年不告而别,让他觉得自尊受到了伤害?

  也是,滕洛炀从来就高傲自负,恐怕在他看来 就算两人有一天要走到尽头了,也是他把自己甩了然后潇洒转身吧。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秦书眠都不可能再往感情上面联想了。

  一个曾经想方设法一心想要害死自己的人,他怎么可能相信那人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滕洛炀除了沈逍,对任何事都从来没有耐心,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相信这个事儿很快也就过去了。

  没有沈逍从中作梗,秦书眠在这个剧组的工作效率高了许多,演员之间偶尔发生的小摩擦也没放大影响到他身上,一切都比较顺利。

  唯一有一点,就是滕洛炀真就像他所说的那样,经常进组。

  当然他没有打着任何人的旗号,只是以投资商的身份一次次进组探班,并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表现出格外关注的动作。

  但他经常会在剧组一待就是小半天,手工后才会避开人群悄悄找到秦书眠。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秦书眠的行动却大大方方,是以很多次都顺利避开他逃走,让滕洛炀扑了不少空。

  少有的几次,滕洛炀堵到了秦书眠,但秦书眠冰山一样的冷脸实在让人望而却步。

  像是知道滕洛炀不能怎么着似的,秦书眠对他的态度一次比一次恶劣,不是推开他就是让他走,到最后甚至直接无视他。

  滕洛炀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对这个人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滕洛炀好像突然就明白,两年前自己和易箫的相处模式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被偏爱的那一个真的会有恃无恐。

  不,不对……

  秦书眠压根就不觉得他们直接会有感情这种东西的存在,这话放在而今的秦书眠身上,应该是:不爱的那一方就能有恃无恐。

  渐渐的,滕洛炀也慢慢明白了,不能一味做这种无用功,后来去剧组的次数也就慢慢减少了。

  没有滕洛炀的存在,秦书眠拍戏的时候也自然了许多,没有那种被人虎视眈眈盯着,如芒在背的恐怖压迫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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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去剧组见不到秦书眠的日子,滕洛炀经常回到两人曾经住过的公寓,独自一人静静地回味着。

  他靠在窗边坐着,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喧嚣,这是他曾经与易箫共同赏过的风光。

  只是他从前从来没有在意过,却不想而今会变成这样一种求而不得的奢侈。

  滕洛炀沉重而疲惫地合上眼皮,没过一会儿,又默默摸出一根烟送到嘴里点燃,浓重的尼古丁让他忍不住沉迷。

  恍惚间滕洛炀想起,易箫以后或许还要回来住的,他身子弱,不喜欢闻到烟味儿,又很快把烟灭了,并开窗通风换气。

  他静静看着屋内的每一个物件,两年来从来没有变过,鬼使神差的,他打开了易箫那架两年都不曾见过光的钢琴。

  滕洛炀在钢琴前坐下,他低着头,指腹在黑白琴键上挨个滑过,稍微有些出神,仿佛正在回忆些什么。

  最后滕洛炀翻开易箫留下的琴谱,指尖在琴键上灵活地跳跃了起来。

  但不论他怎么弹,都弹不出易箫当年那种感觉……

  他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尝试,坚定而执着,他弹着易箫曾经弹过的钢琴,就好像在与易箫亲密无间地握手拥抱交谈一般。

  这种感觉让滕洛炀痴迷上瘾,他如痴如狂,一点儿都没有离开这架钢琴的意思。

  最后还是小郑在楼下实在等得太久,不放心才上楼来看,看到他在钢琴前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却是更担心了。

  “滕总……”

  “滕总!”

  小郑一连喊了几声,到最后提高音量大喊了一声,滕洛炀才稍微回过神来,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小郑也是有些尴尬,勉强问道:“滕总,咱们走吧,你想去哪儿?”

  滕洛炀从早上过来,现在外面天已经擦黑了。

  他低头盯着钢琴沉思了良久,最后面无表情地看向小郑:“酒吧吧。”

  小郑也已经习惯了,每次滕洛炀想易箫想到魂不守舍失去自我,最后的归宿都是酒吧,这两年间,只有酒精能给他带来短暂的救赎。

  小郑熟门熟路地把滕洛炀送到酒吧,给滕洛炀安排的还是熟悉的包厢。

  里面都是平时与滕洛炀相熟的兄弟,一看到滕洛炀过来,连忙把最中间的位置腾了出来。

  滕洛炀熟练地坐下,他心不在焉地环视一圈,发现除了一群喜欢疯玩疯闹的少爷公子哥,竟然沈逍也在。

  从前沈逍洁身自好很少来酒吧玩儿,要来也是陪着他偶尔过来跟几个熟人聚一聚。

  滕洛炀径直走过去,对着沈逍眉头一皱眉,似乎有些不悦:“你怎么来了?”

  “我……”沈逍像是被滕洛炀淡漠的眼神刺伤了,有些犹豫又有些苦涩,小心翼翼地道:“我听他们说你最近心情特别不好,猜到你可能要来喝酒,就每天都抽空在这等着,想劝劝你……”

  滕洛炀看着沈逍陈梦的脸,心里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没有回应,从桌子上捞过一瓶酒打开,便绕开沈逍坐回了原位。

  周围的人一个劲儿地给沈逍使眼色,坐在滕洛炀身边的人也一挪再挪,空出了一个位置。

  沈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那个位置坐下了,他温声劝着滕洛炀:“洛炀,这款酒度数高,你还是少喝一点儿吧,对身体不好。”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滕洛炀的目光没有在沈逍身上多停留一秒,并有意避开了与他的肢体接触。

  一旁的人也看出了沈逍的尴尬,壮着胆子想替沈逍解围,也跟着劝道:“滕少,易箫的事儿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这两年来你伤过心流过泪,但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人的目光也总是要往前看的,而今你也该走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