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总裁办公室，傅宸泽脸色阴沉下来。
他知道刚才苏鸢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明明已经把话挑明到这个程度，对方却不接受。
傅宸泽不愿意听到苏鸢的拒绝。
所以才让她离开。
可苏鸢一走出去，门在自己面前关上的那一刹那，傅宸泽就不可抑制地后悔。
他不应该让苏鸢就这么走了，哪怕再多说一句什么别的也好啊。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做出来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傅宸泽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来，带着怒气打开桌子上的文件。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问题影响了傅宸泽的判断，平时还算合格的策划案，在这一刻也变得漏洞百出。
他只看了两眼就合上扔在一边。
翻开下一本，还是如此。
连着几本，都是这个情况，傅宸泽不再碰文件，开始反省起自己。
他是个理智的人，知道带着情绪做事最后只会什么都做不好。
在傅宸泽平复情绪时，苏鸢已经驱车离开傅氏集团，前往苏老爷子那。
有几天没去过了，她要给爷爷问诊，看看情况怎么样。
她进门的时候，苏老爷子和往常的许多次一样，就坐在亭子里晒太阳。
他身旁的石桌上有一副残局，不知道破解了多久，棋子凌乱，可以看出下棋人的心境。
苏鸢走过来，在石凳上坐下，随口问，“爷爷，最近有什么烦心事？”
苏老爷子扇扇子的手没有停顿，余光扫了苏鸢一眼，“我能有什么烦心事？倒是你，最近还忙什么呢？苏芊芊的事怎么样了？”
这回问题回到了苏鸢身上，她也难得没有伶牙俐齿，而是选择说实话。
“被人保释出来了。”
“谁啊？”苏老爷子问。
“詹昀。”苏鸢没有隐瞒，“我不知道他这样做是想干什么，但从师兄那边得来的信息看，他可能是想要对付我。”
“不可能。”苏老爷子见多识广阅历丰富，一眼就看出苏鸢存在着思维误区。
“为什么？”苏鸢侧头看他，“我之前以为他是想要对付师兄，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我和师兄走得近，他这样做只能是冲我来的。”
“小鹤身边是你没错，但你身边并不是只有小鹤一个人吧。”
苏老爷子语气慢悠悠的，说话的语调就像是个世外高人，好像说完这句话就能随风飘散。
姜还是老的辣。
他一句话让苏鸢惊醒。
转念一想，自己身边还有谁呢？
傅宸泽的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苏鸢想起他刚才在办公室对自己说的话。
难道是他吗？
“看来你已经得到答案了。”苏老爷子眯起眼睛，并没有问苏鸢这个人是谁。
“爷爷，我可以等，等詹昀对付他的时候，趁乱带走醉心草，到时候我们还去国外生活。”苏鸢语气又急又快，像是为了掩饰什么。
苏老爷子一眼看破苏鸢心中所想，轻飘飘地反问，“你会这样做吗？”
一瞬间，苏鸢沉默下来，她没有再开口，似乎在思考什么。
手指一根根握紧，苏鸢的心情却是大起大落。
起，是因为五年前没有得到的爱，如今以苏鸢这个身份收获到了。
落，是因为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那个可怜的苏卿棠，都被傅宸泽抛在了脑后。
他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苏卿棠？
如果今天自己回应了他的感情，那苏卿棠算什么？五年前被折磨得浑身是血，只能选择死遁的苏卿棠算什么！
她想不出一个结果，惶然地抬头，看着苏老爷子问，“爷爷，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苏家的孙女，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苏老爷子看着她的眼睛，“五年前爷爷救你一次，让你以新的身份活下来，不是让你揪着以前的事不放，是想让你重新活一次。”
“可是我过不了心里那关。”苏鸢实话实说，“我回来除了拿醉心草，还想复仇。”
“复仇？”苏老爷子看她，“你想找谁复仇？”
“苏芊芊。”苏鸢片刻后补充，“还有傅宸泽。”
“为什么是他？”苏老爷子继续问。
“是他纵容苏芊芊的。”苏鸢总算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承认了这些年她对傅宸泽的怨恨，以及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