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口时有了些恼羞成怒的意味:“是下药!”

  “给谁下药?”霍峤问,“我还是五爷?”

  陶焕枝吐出一口浊气:“都有可能。”

  霍峤斜睨了女人一眼:“谢家这么蠢吗?”

  陶焕枝眉头微蹙:“谢家人当然不蠢。”

  “他们要是给五爷下药,万一五爷受不住药性,死了怎么办?”话音刚落,霍峤就赶紧呸呸呸几声,然后嘀嘀咕咕,“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陶焕枝:“……”

  “如果是给我下药,五爷要是不肯做那档子事,我还能强迫他不成?”

  综上所述,除非谢家人疯了,才会干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来。

  霍峤认真地思索道:“其实要孩子也可以,只是现在还为时过早。”

  “早?”陶焕枝拿起灯签拨了拨长明灯的烛芯,原本有些暗淡的烛火又逐渐明亮起来,“要不了一年,他就死了。”

  霍峤看着女人纤瘦的背影:“你真就这么希望五爷死吗?”

  陶焕枝没有说话,只将灯签放回了原位。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给五爷点一盏长寿灯?”霍峤的视线落到了女人右手边的那盏长明灯上。

  灯盏上写的正是谢屿洲的名字。

  陶焕枝也跟着看了过去,嗓音淡淡:“因为愧疚。”

  她微扯了下嘴角,似乎是想笑,但最终还是没能笑出来,“因为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被我亲手杀死了。”

  谁?

  谢屿洲吗?

  霍峤错愕地看着女人,这时,恰好有一阵穿堂风吹过,被挑亮的烛光忽明忽灭,映在那双风姿多情的桃花眼里,令人窥探不清。

  ……

  霍峤是一个人回到楼上的。

  厨房里传出了饭菜的香味,显然是照顾陶焕枝的佣人在准备晚饭。

  谢屿洲坐在沙发上,正在玩手机。

  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来,然后清隽的眉头微挑:“她欺负你了?”

  霍峤摇了摇头,突然毫无预警地抱住男人,声音闷闷:“我只是有点难过。”

  谢屿洲自然而然地接住主动要抱的女孩:“谢太太为什么难过?”

  霍峤将脸埋在男人的肩膀上,没让对方看见她此时的表情:“为你难过。”

  闻言,谢屿洲微怔,显然没想到女孩难过竟然是因为他。

  猜想应该是陶焕枝跟霍峤说了些什么,才会惹得女孩这般闷闷不乐。

  轻抚女孩柔顺的头发,谢屿洲不紧不慢地开口:“谢太太,我不难过。”

  也是。

  陶焕枝这种母亲不值得谢屿洲难过。

  可霍峤还是忍不住觉得心疼,想说他们现在就下山吧,但天已渐黑,这时候下山连路都看不清,只能将这个念头压下不提。

  “不难过才好。”霍峤喃喃自语,“她才不值得你难过呢。”

  谢屿洲轻拍女孩纤瘦的背,嗓音平静无波:“同样的,她也不值得谢太太难过。”

  他没问陶焕枝都跟霍峤说了些什么,但能够让女孩如此郁郁寡欢,也只有那件事了。

  许是知道霍峤和谢屿洲都不想看到她,陶焕枝并没有和他们一块儿吃晚饭。

  叫做月秋的佣人端了一盘蔬菜上桌,大概是想替陶焕枝在儿子面前讨个好,笑着说了一句:“这些蔬菜都是老夫人亲手种的,知道五爷您要来,老夫人特意带着我去把菜园里长得最水灵的蔬菜给挖来了。”

  谢屿洲听了并无任何反应,俊美无俦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变化。

  月秋神色有些讪讪,还是霍峤出声打了圆场。

  “有劳老夫人了。”说着,霍峤顺手夹了一筷子清炒菠菜尝了尝,“挺好吃的。”

  月秋微微笑了笑:“那五爷,少夫人你们慢慢吃。”

  话音落下,便转身离开了。

  霍峤夹了些菠菜放在男人的碗里:“五爷,您尝尝。”

  方逸见了,张嘴想说五爷不喜欢吃菠菜。

  下一秒,他就看见谢屿洲夹起碗里的菠菜放进了嘴里。

  方逸:“……”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