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女孩的失神,谢屿洲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语调虽一如既往的薄淡,却隐约裹挟着一丝不虞的清冷:“我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他娶霍峤,只是因为她是霍峤。

  他的妻子,也只能是霍峤。

  霍峤表情愣愣地转头看向男人,杏眸倒映着男人淡漠的俊美面容。

  “她也不是生孩子的工具。”谢屿洲伸出手,将女孩掉落到脸颊旁的碎发挽到耳后,嗓音竟难得的带着丝温柔缱绻,“她是我的谢太太。”

  霍峤的心脏骤然漏跳一拍,突然明白了男人为何总喜欢叫她谢太太。

  因为她不是旁的什么人,她只是他谢屿洲的太太而已。

  陶焕枝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未变化过,那双淡然无物的桃花眼在霍峤身上轻扫过:“你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吗?”

  愿不愿意做这个谢太太。

  抓住男人微凉的手,霍峤将视线放在对面的女人身上,神色严肃又认真:“当然是愿意的。”

  陶焕枝搁下手中的茶杯,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因为他是谢家的五爷,是吗?”

  这话就差直说霍峤是畏惧谢家的权势,不得不答应嫁给谢屿洲的。

  霍峤摇头,直视女人那双似妖似媚的眼睛:“不是。”

  起初选择谢屿洲,是因为在那种情况下,她除了选谢屿洲,根本毫无选择。

  简单来说,是奔着当豪门寡妇来的。

  可后来,能不能当上豪门寡妇好像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更希望谢屿洲能够身体康健,好好地活着。

  霍峤郑重其事地开口:“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否则就算是谢屿洲再有权有势和有钱,她都不会改变自己想当寡妇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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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没想到女孩的回答竟是这个,陶焕枝不由得怔愣住了。

  谢屿洲看了眼女孩一本正经的小脸,忽地低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嗓音散漫倦懒:“我就知道谢太太是图我的人。”

  霍峤:“……”

  虽然是事实。

  但这话从男人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奇怪?

  陶焕枝回过神来,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谢屿洲的脸上,静默几秒后,开口道:“皮相而已,世上并不是只有他一人长得好看。”

  “确实。”霍峤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而后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陶焕枝,“陶姨您长得就很好看。”

  还悄咪咪地补充一句,“当然,我也不差。”

  谢屿洲嘴角弯出了一抹浅淡的弧度,明显看得出来是在笑。

  方逸原以为五爷和老夫人见面的场面会是那种狂风骤雨的修罗场,没想到实际情况竟然会这么……和谐。

  虽然也挺抓马,但这比他想象的实在好太多了。

  陶焕枝被霍峤这句话堵得一噎,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的意思是,这世上有很多长得好看,身世也不差的男生,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健康的。”

  霍峤表示赞同地颔首:“是有很多。”

  话锋骤转,“可长得好看,还叫谢屿洲的男人,这世上只有一个。”

  谢屿洲深潭般冷寂的桃花眼微起波澜,俊美面容上凝出的寒霜霎时褪去。

  “五爷身体病弱,也不是他自己选的。”霍峤目光微凛地朝着对面的女人看去,“作为母亲,您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霍峤这话一出,陶焕枝脸上冷淡的面具瞬间四分五裂,脸色陡然一白。

  她握紧手指,眸底翻滚着令人看不透的情绪。

  气氛顿时凝结成冰。

  陶焕枝闭了闭眼,什么话都没说,起身下楼了。

  霍峤莫名有些心虚,她的话会不会说得太重了?

  “五爷,老夫人是不是生气了?”霍峤试探地出声问身旁面色漠然的男人道。

  谢屿洲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发顶,语调听不出什么起伏:“不用理她。”

  可对方毕竟是谢屿洲的母亲。

  没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健康平安的。

  陶焕枝在医院的后面种下那么大一片的长寿花,本意肯定也是希望谢屿洲能够健康长寿的。

  “我去楼下看看吧。”扔下这句话,霍峤便起身下楼。

  大殿内。

  陶焕枝跪在佛像前,双手合掌,双眼闭上,嘴里吐露着霍峤听不懂的文字。

  霍峤走过去,在她身旁的蒲团跪下,抬头看着眼前庄严的佛像,启唇道:“对不起,陶姨,我没有指责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