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和霍家联姻一事,谢屿洲如今还躺在病床上,肯定不能在近期内举行婚礼,但也不能让这婚事一直拖着,谢老爷子便决定让两人先领证。

  结婚协议也是谢老爷子让律师拟的,外界有关谢屿洲活不过一年的传言,老爷子并不是不知道,因此他不相信真有人会愿意嫁给一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所以结婚协议的签署便是不可或缺的。

  领证的这天,所有人都不觉得谢屿洲会醒,因为医生也说了,大概率可能明天才会苏醒。

  但没想到的是,谢屿洲竟会提前醒来,得知谢家在他昏迷期间给他定下了个小妻子,今天正好是领证的日子。

  男人靠坐在病床上,意味不明地,短促地笑了声,随后让保镖去给他拿套得体的西装来。

  领证的大好日子,他作为另一个当事人,怎么能缺席呢?

  于是谢屿洲刚醒来没多久,就不顾医院的阻拦,声势浩大地带着保镖去了民政局。

  这证,他必须亲自去领。

  ……

  霍峤一觉睡到自然醒。

  睁眼的时候,还颇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茫然。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下午三点左右。

  坐起身来,懒洋洋地抻了个腰。

  陡然。

  动作蓦地顿住,神情略有迟疑。

  她睡着后竟然没有做梦。

  难道是要晚上睡觉的时候才会做吗?

  当然,不再做那种梦更好,毕竟她可不想每天醒来都是面红耳赤的。

  起床洗漱完,换上柔软舒适的家居服,霍峤才打开房门下了楼。

  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人。

  霍峤直接朝着厨房走去,果然看到田阿姨在整理今天买的食材。

  她唤了一声:“田阿姨。”

  田阿姨闻声抬头看过来,见到她,眉眼间顿时带上了笑:“太太,您醒了。”

  霍峤微微颔首,神色略显疑惑地开口:“五爷又出去了吗?”

  得到过吩咐的田阿姨语气自然地回答:“是的,五爷去最是人间了,今晚应该是不回来了。”

  最后一句话,田阿姨说得略带犹疑。

  对于最是人间这四个字,霍峤并不陌生。

  这是一家高档的私人会所的名字。

  只有花费高额的会费成为会所的VIP才可以进入,但VIP也分三六九等,想要享受更周到愉快的消遣,只有高级会员才有资格。

  谢屿洲就是在这个会所给富N代的脑袋开了瓢,当时还惊动了会所的负责人。

  但负责人来了后,非但没有对谢屿洲的行为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甚至还毕恭毕敬地让人给谢屿洲另外上了瓶好酒。

  谢五爷不仅是会所的顶级vip,更是会所老板都不敢随意得罪的人物,更何况他一个小小负责人。

  最后离开的时候,负责人还得点头哈腰地将这位爷给送走。

  可谓是把仗势欺人,嚣张跋扈这几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不被炮灰,谁被炮灰?

  听田阿姨说谢屿洲去了最是人间,霍峤不受控制地想:谢五爷该不会又去给谁脑袋开瓢了吧?

  ……

  “峤峤,你在想啥呢?”

  霍峤回过神,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孩。

  对方是原身的朋友,名叫黎秧,是一个暴发户家的女儿。

  原身其实并不是真心实意想和黎秧做朋友,只是面对着暴发户家庭出身的黎秧,原身不免就有些了优越感。

  如果把原身比作红花,那黎秧就是用来衬托她的绿叶。

  所以即便是看不上黎秧的暴发户出身,但原身还是和她做了朋友。

  “我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怎么不理我?”黎秧这话说得像是责怪,但语气中却是满满的疑惑。

  顿了顿,试探着,“你是不是在难过啊?”

  霍峤眼神茫然,难过?

  难过什么?

  黎秧小脸垮下,苦闷得不行:“你别听那些人瞎说,叔叔阿姨养了你那么多年,肯定不会舍得把你赶出家门,任由你自生自灭的。”

  看着女孩替她忧愁的模样,霍峤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放心吧,他们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