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命死灰色的瞳孔收缩着,目中闪动着残酷的光芒,冷冷地道:“不脱,你就死。”

  罗敷咬住了下唇,慢慢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荆无命却突然道:“等一等。”

  对面那“无辜女子”的眼睛里就亮起了希翼的光芒。

  只见他手腕一抖,青色的剑光在屋内一闪,那条装饰着雪色荷花纹样的烟青紫腰带就被挑在了剑上——当然,已经断掉了。

  她妩媚的眸子瞪得圆圆的,似乎很震惊他会这样做,又好似想要狂呼痛骂。

  荆无命眯了眯眼,显然很享受对方这反应——这同他杀人是一个道理,他杀人之前,一定要先让对方燃起生的希望,然后再残忍的杀死他,那种人临死之前的绝望,痛苦与仇恨,是最令他开心的。

  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也被这样对待了。

  她只能乖乖听话。

  半晌之后,荆无命慢慢地伸出右手,将挑在剑上的腰带拿了起来,一面欣赏着她,一面把宽腰带蒙在脸上,眯着眼嗅了嗅。

  他忽然嘶哑地问:“你丈夫和你感情很好?”

  罗敷:“…………”

  罗敷道:“我们厮守了二十年,未曾离心,他爱我爱得不得了,我也爱他爱得不得了,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的。”

  荆无命道:“很好。”

  罗敷眼尾似乎有点红,带着点控诉似的语气,道:“很好?”

  荆无命慢慢地道:“这样的你,玩起来才格外有趣。”

  罗敷:“…………”

  罗敷骂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丈夫一定会杀了你!他不会放过你的!”

  荆无命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伸手捂住了罗敷不断叫骂的嘴巴,他的手里也留下了一点胭脂的薄红。

  另一面,路小佳拎着一张十万两的银票,溜达到了大街上,还没打听呢,就瞧见前面无名居一片混乱……啊,原来是师娘顺手杀了一个人。

  师娘杀的人,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人,路小佳连上去瞧一眼地兴趣都没有,只去打听马芳铃之所在,结果他师娘又一次替他把事情解决掉了……

  马芳铃被废了武功,昏倒在无名居二楼的屋子里。

  路小佳瞧了她一眼,银票轻飘飘地飞了下来,等银票落在马芳铃的脸上时,路小佳已走得瞧不见了。

  所以师娘去干什么了呢?

  边城又没什么好逛的,街道灰扑扑,一眼就能望到头,左右的铺子里根本没有什么时兴的好

  东西,师娘何等人物,每年光是裁衣裳的料子就能堆满一间屋子,能看得上这里的布庄?

  但师娘也不在边城的据点之中,难道是去万马堂了?……万马堂中还有事未了?

  正这么想着,那脂粉铺的老板忽然冲了过来,道:“你……你认不认得叶开?”

  路小佳那双没有什么感情的眸子瞧了过来,道:“做什么?”

  老板瞧了他一眼,恍然道:“啊……你是那天在街心洗……”

  路小佳的脸色沉了下去,老板立刻闭嘴,话锋转了一个巨大的弯,道:“啊呀!就是那个,你,你师娘,她出事了!”

  路小佳皱眉:“你说什么?”

  ……他很冷静,因为他不太相信师娘会出事,能让他师娘出事的决战,绝对能把整个边城给夷平咯,现在这样,真的不像。

  老板跺了跺脚,道:“方才!有个黑衣杀手,就这么……”

  他比了一个把剑搭在脖子上的动作,继续道:“就这么把罗夫人给劫走了!他他他他……往那边去了,那个人叫什么……荆先生?对,是姓荆的!”

  路小佳:“…………”

  路小佳:“………………”

  ……师父和师娘又在大街上打情骂俏!

  路小佳的脸上全然没有一点表情,麻木且干巴地道:“知道了,这事儿L你不用管了,也不必去找叶开,回去吧。”

  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个银锞子扔给了他。

  脂粉铺老板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出现了笑容……然后又立刻收敛了,道:“好,好,好……知道了,路公子快去瞧瞧吧!”

  路小佳挑了一下眉,没说话。

  脂粉铺的老板给他指了方向,他也不去看,扭头往回走,一点儿L不停留,甚至还走得更快了一点。

  回到他们暂时居住的小院儿L之中,叶开正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傅红雪的门紧紧地闭着,屋子里连一丝声音都没发出来,不知道在做什么……估计也没有做什么,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

  叶开微笑道:“啊呀,你回来啦,钱还了?”

  路小佳淡淡道:“嗯。”

  叶开又道:“你有没有买几斤花生回来?”

  路小佳的语气依然淡淡道:“即使有,你也一个都吃不到。”

  叶开叹道:“这是你路小佳说的?”

  路小佳悠然道:“这是花生帮帮主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