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敲到第三下,白玉堂的剑已在急退,他的人也在急退,罗敷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很坏心眼似得追着他跑,一边追一边继续叮叮叮狂敲,敲锣打鼓似得。

  白玉堂的左手一晃,手心突然出现个药丸似得东西,又忽然掷地一扔,那药丸登时就化作了一片白烟,将白玉堂的身形彻底隐去。

  这小子要跑!

  打不过就跑,他还真是灵活又变通。

  罗敷大笑道:“想跑?你想得倒美!”

  她的轻功步法的高明,这世上鲜少有人能敌得过,所以她不仅追上了对方,还顺便用了用白玉箫,做判官笔用法,把白玉堂身上的穴道从后背开始点。

  在惯性的使然下,白玉堂就直挺挺地朝前倒下……又被罗敷拎着后衣襟拉起来了。

  她把对方往雪里一杵,伸手就摘下了他的面具。

  罗敷怔了怔。

  这白衣人年纪瞧起来也不大,可能比之展昭,还要稍微再小那么一两岁,唇红齿白,脸若鹅蛋,一双含情桃花目,又身着白缎衣裳,整个人好似精雕细琢的玉人一般。

  罗敷默默地把他也加入到了绝色少年名单里,手上没忍住,用玉箫轻轻托起了他的下巴。

  玉人的脸上露出了羞愤欲绝的表情。

  罗敷笑眯眯道:“小孩子,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皇宫里做什么?总不至于是想装鬼吓人吧?”

  白玉堂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罗敷从这表情里窥见了肯定的答案。

  罗敷:“…………”

  还真是么?

  她又用玉箫拍了拍对方的脸,道:“你干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不会是觉得武功不如人,想回家上吊去吧?”

  这话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玉人的脸上又僵硬了一下。

  罗敷:“…………”

  是真的啊!!

  白玉堂是这种个性么?

  她努力地回想着原本的世界线……也没什么原本的世界线,因为她根本就没怎么看过原著,只依稀记得,这位锦毛鼠白玉堂似乎真的某次因为比武技不如人,阴阴暗暗失魂落魄地回屋准备上吊自杀。

  罗敷:“…………”

  你这人可真是……

  这种个性,难怪会因为一

  个猫鼠的名头之争就蹿进皇宫里了。

  不过这正好,她正愁去南书房没带见面礼呢。

  她的脸又冷了下来,斥责道:“私闯皇宫,你想上吊都是不能够的,这事儿可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你的父母兄弟呢?”

  白玉堂冷哼道:“我一人做事,我一人当,休得连累其他人!”

  罗敷“哟!”了一声,挑眉道:“你也知道其他人呀?”

  白玉堂的一双含情桃花目瞬间幽暗下来,又瞧着她一身江湖人的装束,这武功也并不似宫人或者后妃什么的,忍不住冷笑一声,道:“你又是何人?私闯皇宫,也有你一份儿吧。”

  罗敷笑道:“我的爱好就是私闯皇宫。不过呢,我私闯,旁人抓不住我,你私闯却被我逮住了,这就是咱们两个人的区别。”

  白玉堂:“…………”

  白玉堂阴着脸,抿着唇不说话了。

  罗敷又笑道:“刨除个性不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倒是很适合当礼物。”

  白玉堂瞬间炸毛:“什么?”

  罗敷朝他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变戏法似得从袖子里掏出一条长长地腰带,这腰带乃是用波斯进贡的变色绸缎所制,时而淡紫,时而银灰,美妙极了。

  罗敷随手使唤人:“你,过来把他捆上,捆漂亮一点。”

  追上来的展昭:“…………”

  展昭一挑眉,道:“华阳郡主?”

  罗敷道:“不错,正是我,皇上和你提过我么?”

  展昭微微点了点头,道:“圣上说,若华阳郡主进宫,不必阻拦。”

  他复述得很简单,其实皇帝是拉着他絮絮叨叨了一堆,生怕自家人和自家人打起来,什么“她爱梳大辫子,人又生得美貌,总之你一瞧见必是不会认错的”之类的话。

  罗敷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一旁站桩的白玉堂的面上却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京城中皇亲国戚多得满地跑,什么公主,郡主,县主的,一块板砖下去能砸到三个,这些东西江湖人士并不了解,也不需要去了解……但是华阳郡主不同,她太传奇了!

  她的名字在江湖上是相当有名的,身上的头衔感觉也多得吓死人,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华阳郡主”,“玉面罗刹女”,“罗园主人”等等等等,说出来一长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个团伙呢。

  但她为什么被封为郡主呢?谁也不晓得。

  有人说,她曾在极危险的情况下救过皇帝的命。

  也有人说,既是天下第一美人,皇上一眼瞧上了她也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