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一年以前一点红对这十一个师弟的态度还是:别死我家门口……

  再来,就是阿飞了。

  罗敷朝他招招手,笑道:“小飞仔过来。”

  阿飞皱眉:“……不要这样叫我。”

  罗敷歪歪头,又笑了,道:“你果然更喜欢我叫你雪娃娃?”

  阿飞:“…………”

  他抿着唇不说话,作为对罗敷促狭之语的反抗。

  罗敷笑眯眯地递给他一个大荷包,里面装满了各色的金银锞子——今年她特地融了金银打成了猫爪样子,一个小猫爪就是半两,拿来自用很有童趣,像这个样子拿来送也很合适。

  阿飞瞧着罗敷手上的荷包,半晌没动。

  那双充满天生天长的野性狼眸之中,十分罕见地流露出了一种怅然的情绪,使得他那张如冰雪凝结的面庞有了松动融化的迹象,又在片刻之后重新染上霜色。

  罗敷以为他会拒绝,但他居然接过了荷包,只是摇了摇头,道:“太多了,我不缺钱花。”

  然后,他从里面捏出了一个银锞子,就把剩下的全还给她了,罗敷抢过了银锞子,给他换了个金色猫爪小锞子。

  阿飞捏着那个金猫爪,轻轻地道:“过年好。”

  他居然很明白收了压岁钱后要说什么样的吉祥话。

  罗敷微微一怔,又心道:是了,他以前是和母亲一起生活在荒野上的,他不是真正的狼崽子,他也懂的。

  她笑了笑,也道:“过年好。”

  第一天,阿飞把那小金猫爪穿了根绳子,挂在了手腕上,不过这是后话。

  此刻的荆无命眯了眯眼,阴暗地一言不发。

  吃完了饭,也散完了钱,罗敷不大喜爱鞭炮,觉得无甚意思,于是叫玲玲准备了些竹子。

  竹子燃烧时,就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就是“爆竹”一字的本意了。

  在这个时代,这也算走“复古风”,江南霹雳堂的

  火药都能把霍休的安全屋给炸了,鞭炮当然早就被发明出来了。别说罗敷在现代没见过直接烧竹子¤,连陆小凤,楚留香之流,都没怎么见过。

  阿飞倒是见过,他还自己上手烧过——他以前打猎换来的钱要省着花,每年买盐买布都够呛,哪里舍得买鞭炮,自在山上砍点竹子就当辞旧迎新了。

  眼见罗敷弄不好,他默默上手帮她,垂着头,一边弄,一边对她说:“堆成这样比较好点……好了,你点吧。”

  罗敷点着了那一小堆竹子,竹子爆出金红色的火星,真的发出了热闹的“噼里啪啦”声。

  罗敷很惊喜,抬起头,双眸亮晶晶:“真的可以啊!原来真的可以啊!”

  阿飞那双清亮而冷酷的狼眸中,泛起了一点好似春回大地般的笑意,霜雪似的面庞柔和了一点。

  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道:“我走了,你早点歇吧。”

  罗敷道:“可不许像上回一样,留下封信就走得瞧不见了。”

  阿飞抿了抿唇,点了点头,转身走了。陆小凤叫他去喝酒,他忽然笑了,道:“好!”

  这时候,屋子里也修整好了。

  吃饭是在西厢吃的,东厢是荆无命在住,正屋没进,为的就是避免屋子里一股饭菜味。

  芙蓉香榭的正屋是一明两暗的三开间儿,明间是堂屋,做待客用的正厅;东边一间是书房,不过只是装饰来好看的,罗敷八百年不坐在案前练练她的丑字;西边一间是卧房,里头做了暖阁,罗敷平日就是睡在暖阁里的。

  现下,屋子里熏了花果儿香,被褥都换了新的,罗敷倚在门口,笑道:“我心口疼,走不动。”

  屋子里伸出了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把她抱起来带进去了。

  罗敷一只手绕着自己的头发丝玩儿,唇角噙笑,道:“你又要往我的屋子里赖!”

  荆无命把她放在了榻上,床帐子一放,双眸暗沉沉地盯着她。

  罗敷缩了缩,警惕地说:“做什么?”

  荆无命冷冷道:“我的呢?”

  罗敷愣了愣:“啊?”

  荆无命的表情阴森森的:“你给他,你不给我。”

  罗敷:“…………”

  罗敷挑眉:“啊……压岁钱?”

  荆无命用一双死灰色的瞳孔冷冷地盯着她,不说话,也不点头,盘腿坐在榻上,双手抱胸。

  罗敷撑起了身子,蛄蛹到了他身边,软绵绵地倚在他身上,贴着他的耳朵轻轻笑了起来,娇嗔道:“傻少爷……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跟他争这样的小事。”

  荆无命的眼睛又不受控制的眯起来,享受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真的?”

  罗敷眨眨眼,道:“当然是真的,难道我骗过你么?”

  荆无命:“…………”

  荆无命认真想了想,似乎是骗过的。

  他没说话,只是忽然凑过来撷她的嘴唇,半晌,才用有点发抖的手把罗敷轻轻放平,给她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