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听过……她就是为了这“男人见不得”,才一定要大张旗鼓的把石观音逼出来,在她面前现身呢!

  来到武侠世界后,罗敷的武功经过一次飞跃式的提升,那就是学会了公孙兰的剑器。剑器是一种舞蹈,因此可以使用价值40灵玉的「天下第一舞」进行100%复刻学习。

  自此之后,罗敷就再也没遇见过合适的经验包拿来大吃特吃了……毕竟江湖上可以称之为美妙舞蹈的武功,实在不太多。

  她和上官金虹之间迟早有一战。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上官金虹杀了兵器谱排名第一的天机老人,又在最后的决战中血虐李寻欢,要不是他脑子抽了非要挑战自己能不能接住小李飞刀,那李寻欢早就被他打死十次了。

  他是《小李飞刀》之中的天下第一!

  以罗敷现在的武功水平来说,要把上官金虹给殴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且上官金虹也不会再给她二十年苦练武功的时间的。

  谁能想到,就在罗敷仔细琢磨着该去哪里再找个经验包爆金币的时候……上官金虹居然想到要把石观音引出来!

  这可不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石观音那“男人见不得”要是不算舞蹈,那这世上恐怕就没有什么东西能称得上是舞蹈了。

  石观音果然一如她想的那样高傲自大,对自己的招式完全自信。

  现在,她已完全看清楚了!在价值四万两白银的「天下第一舞」所强行拔高的学习能力之下,“男人见不得”的出招逻辑,玄妙变幻与无懈可击,她已完完全全的学会了!可以百分百的复刻了!

  罗敷紧紧盯着石观音,双眸已燃起了熊熊的战意!她的手划到袖中,右手握住了长达九尺的玄铁蝎尾鞭,唇角慢慢,慢慢勾起了笑意,轻轻道:“你的招式真美。”

  石观音皱了皱眉,莫名觉得很不爽,她冷冷地道:“你想和我打一场?”

  罗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她的话音还没落地的瞬间,屋中的三面木窗忽然被汹涌狂暴的真力同时震碎,漫天碎木之间,漆黑长鞭带着破空之势,拦腰横扫石观音!

第79章 (一更)

  内家掌法,有劈,托,拍,截,捉等多种要诀。

  石观音曾将少林武功称作又肥又腻的红烧肉,又将武当派的功夫比作一盘忘记加盐的青菜豆腐,说法虽难听,却很犀利准确,足见她纵观天下武学,于招式之上的心得远超旁人。

  再者,她曾是东瀛武士浪人天枫十四郎的妻子,从丈夫那里学到了“迎风一刀斩”。

  东瀛武士刀与中原所用的刀不大一样,中原□□,鬼头刀一类的兵器,刀脊厚重,以刀脊为支撑,多走“劈”字诀,所谓“力劈华山”是也。

  武士刀刀脊太薄,没什么支撑作用,比起刀来,倒是更接近于剑,也因此,东瀛剑道用的就是这一种似剑非剑的窄薄长刀。

  似剑非剑,似劈非劈,武士刀的“斩”字诀,力道被压缩至无限薄,速度,力量与呼吸都只集中于薄薄刀刃之上,迎风一刀,急斩必杀!

  而石观音的掌势,走得正是这“迎风一刀斩”

  劲风之中,鞭势已至,石观音不怒反笑,一掌横斩长鞭,汹涌内劲尽数集中于这斩字刀势,竟要以一只玉手,将九尺玄铁鞭硬生生斩成两段!

  她是否该有这自信?

  她本就当有这自信!十八般武器之中,本就有“白打”一说,石观音的一双手掌,已将天下武学的招式具融会贯通,区区一招“鞭长驾远”又怎能奈何得了纵横江湖二十年的她?

  然而,一掌斩下,那长鞭却并未如同她想象的那般当场断成两截。

  这其中固然有兵器本身质量良好的因素在,然而更重要的是——石观音的手掌斩到长鞭鞭身的那一刻,竟恍惚之间感觉到了挥金断玉的锋利剑势!

  ——石观音观遍天下武学自创出了这一套“男人见不得”,掌势中既有迎风一刀斩的刀势,也能在瞬间变化为剑势,她的招式之所以玄之又玄,能生出无穷的变化,令人害怕她的后招而不敢反攻,正是因为她这一套武功实在是包罗万象。

  说人话:这经验包能处,开一个顶十个。

  罗敷本身就有剑器的基础,但上一次去观摩学习李寻欢与郭嵩阳的决战时,她却发现,自己的剑法与鞭法并未结合,剑是剑,鞭是鞭,只好似是把两个全无关系的东西强行糅到一起,虽然能用,但用得十分吃力。

  今日见了石观音老师的掌法教学后,她忽然悟到了什么。

  「天下第一舞」可以令使用者100%完全学会教学者的舞蹈,但从这精妙的舞蹈之中举一反三,从中结合自身,那就是罗敷自己于武学之上的天赋与悟性了。

  鞭势横扫,这招式看似是鞭法中的“鞭长驾远”,但实则却是嵩阳铁剑的剑招“风卷流云”

  观音玉手与蝎尾长鞭相击,竟让人在恍惚之间听见了兵刃相击才会有的金戈之声,随后,长鞭鞭梢高高弹起,朝罗敷击拂而去!

  前头说过,使软兵器的高手一般不会用尽全力,因软兵刃比硬家伙难控制得多——从

  来都只见过初练三节棍的把自己打得满头包,没见过初练剑的能把自己每天划伤十七八道血口子。

  但罗敷这一鞭,却毫无保留,用尽全力,鞭势挥出后被石观音逼退,长鞭顿时不受控制地朝她自己飞过来!

  罗敷的眼睛都没眨一下。

  鞭身已至,罗敷伸出左手,用力握住了满是倒刺的鞭身!

  这时,两个人已落在了院中。

  月影溶溶,烟树迷离,轻纱曼舞,绿衣飞扬——

  鲜血一滴一滴顺着罗敷的左手往下滴。

  只见她一手紧握鞭柄,一手紧握鞭身中段,将长鞭横于胸前平举,双目直视石观音,唇角缓缓上勾。

  倒是石观音的脸色不大好看。

  她站在院中立定,已瞧见了一整圈的人——想也知道,她进门的时候虽然能做到悄无声息,不惊动任何一个人,但方才她们谈话的动静并不算小,怎么这满院子的高手,都变成了聋子瞎子,完全没动静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这个年轻女人不让他们有动静。

  方才的一切,无论是一开始那不自量力的姿态,还是中途的色厉内荏,强行镇定,都不过是一场表演,为的就是引诱她在她面前使出那套她引以为傲的“男人见不得”

  石观音陡然意识到——罗敷做了这么多是为了偷师!

  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啊……但倘若她真的只看了一遍就使出来了呢?

  方才那一招“风卷流云”,以鞭势做剑招,以鞭法掩盖剑势,这不正是“男人见不得”中那奇妙的变化吗?而鞭法上带剑势——这难道不正是一种羚羊挂角,完全寻不着踪迹的招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