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眼眶泛红,急道:“不是的!小春是真实存在的!是我的朋友。”

  “声音小点儿。”伏黑甚尔说,“你妈刚睡着呢,今天她加班很晚,别把她吵醒。”

  小孩儿立刻息了声,小奶音又忍不住轻声地重复:“小春是真实存在的。”

  伏黑甚尔看着他鼓起来的包子脸,心想,他是很少见到小孩儿哭的,看来这回是真的在意了。

  男人说:“没有狗,以前没有,以后家里也不可能养狗的,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平时养这小崽子一个,给他做饭就够麻烦了,要是还多加一只狗,他还有什么时间出去消遣。

  果然,小孩儿听了他的话,泪花冒得更多了,含在眼眶里波光粼粼,又倔强地不肯掉下来,“最讨厌爸爸啦!”

  伏黑惠说完就又赤着脚哼哧哼哧地跑回房间。

  小孩儿趴在床上,一会儿想到讨人厌的父亲,一会儿又想到下午和他亲密相处的小狗,难道真的是他做的梦吗?

  他也不太确定了,只是心里有些发酸,枕头也湿了一小块。

  突然,小孩儿发现了一些异样,枕头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打开灯,把枕头底下的东西拿出来一看,那是一张纸,正是他的小狗朋友画的东西。

  小孩儿看了看,发现自己已经学会了二位数的加减法。

  “笨蛋老爸,居然骗人。”

  小孩儿把那张纸仔细收好,自觉地上床继续睡了,睡前想着等明天早上就告诉妈妈,笨蛋老爸又买彩票的事。

  至于小春,他有种预感,并毫无缘由地笃信着,自己一定会再次见到他。

  ……

  被小朋友挂念着的人,此时大脑正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他的表情和那天如出一辙,只是现在没有了漫天飞溅的陨石和一望无际的荒土,没有了性命攸关的紧迫感,也不需要争分夺秒赶往飞船逃命。

  有的只有五条悟。

  入江春也不得不直面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半天,才干巴巴地说了句:“你怎么又亲我?”

  与其说是指责,不如说是撒娇,说完,他自己也发觉这句话不够好,补充了一句:“不要随便亲我。”

  跟五条悟接吻的感觉很奇怪。

  “不行。”

  入江春也:?

  五条悟还捧着他的脸,两双不同颜色的眼睛隔得很近,近到几乎要流淌到一起,交相辉映,目眩神迷。

  然而他一开口就是熟悉的顽劣:“你是我的奴隶,所以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入江春也:“……怎么这样?”

  “其实你还有另一种选择。”

  “什么?”

  五条悟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让自己不要太像一只对着鸡笼子留了三天三夜口水,终于发现笼子有个大洞的黄鼠狼。

  “做我的老婆,这样就不是奴隶了,你不仅不用听我的,相反,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表情管理满分,五条悟想,他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对着钉子户挥舞着巨额钞票的开发商,当然,是没有啤酒肚的那种。

  入江春也没有说话了,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他已经太习惯跟五条悟长久以来的相处模式了。

  不,应该说是喜欢,很喜欢,喜欢到想到对方的蓝眼睛,那种恋恋不舍足以让他两次从极致的混乱中清醒过来。

  老婆什么的,当然也是一种亲密的关系,但是和现在变化太大了,他也不太确定。

  入江春也:“……你让我想想。”他有些不安,但在内心隐秘的角落又有些期待。

  五条悟:“诶,你都亲了我两次了,这可是只有恋人才能做的事情,你难道打算不负责吗?”

  入江春也:“明明是你亲我吧。”他对五条悟倒打一耙的本事感到无语。

  五条悟:“可是你没有推开我,所以也是答应的吧?”

  入江春也下意识地反问:“我怎么会推开你啊?”他怎么会推开五条悟?在这个世界上,不,算上他所在的两个世界,他都不会推开他。

  他说完这话,两个人都愣住了。

  入江春也眨巴眨巴眼睛,挣脱开五条悟的手,然后又往后推了两步,他脸有点红,这是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都到这一步了,好像不答应显得太矫情,但是如果答应的话……答应的话会怎么样呢,入江春也绞尽脑汁想着理由,仿佛垂死还要挣扎一下。

  “可、可是我们都是男生。”

  五条悟:“我们可以去荷兰结婚,或者你喜欢法国?德国?”他早就查好了资料,户口本都从老宅抢过来了。

  入江春也:“哈啊?什么时候就说到结婚了?”说到这个,他又想起刚刚伏黑甚尔平淡又温馨的三口之家,又道:“而且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话,是没有小孩的。”

  五条悟盯着对方可爱的发旋,他早就发现两个人身高的差异了,要是自己再高点就好了,就可以把对方拉进怀里,刚好彼此契合。

  他说:“小孩儿什么的最麻烦了,我才不要,要是你喜欢小孩的话,我就把那个海胆头抢过来,我看你很喜欢他嘛,我们一起养怎么样?”

  入江春也第一反应不是指责五条悟的提议是写在刑法上的行为,而是真的在脑海里想了想那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