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惨的情况,也不过只是没有起效果,他还是按照剧情在十八\九岁的年纪一命呜呼。

  但是至少她努力过。

  身为一条咸鱼,这已经是袁春唯一能够为她这个苦命炮灰大哥可以做到的事儿了。

  努力过,就没有遗憾。

  何况,她感觉到这场悲剧背后的隐藏的内幕,她已经渐渐摸到了些门道儿——说不定,在剩下的几年时间里,她能够找到真相,并且顺利规避掉呢。

  左右,尽量不要靠近皇家就对了。

  就算不能远离,也要努力保持距离,不然会变得不幸。

  袁春打定了主意,准备稍微调整一下自己的策略。

  之前她主要是以回避为主,但是现在想想,一味的回避,其实并没有什么效果——这不,就算她做的再是完美无缺,皇帝一句话,她就得乖乖滚到他的面前。

  继皇后或者甄太妃,甚至是宫中任何一个稍微有些地位的人物,都能插手她的婚姻大事,这真的就太让人无语了。

  虽然说,她跟四皇子已经达成了友好合作协议,这个问题已经不再是问题。

  但是这事儿毕竟还是让她额外耗费了不少精力——而除了家人之外,没有人能够让她这么费心。

  就,有点儿不爽。

  现在这个机会,倒是可以利用起来,稍微打一打皇家的脸——以画固然可以咏志,但也可以讽谏。

  一幅画本来没有什么特别含义,端看那个看画儿的人是怎么想的罢了。

  皇帝下令,自然什么事儿都准备得非常快速。

  很快就有宫人鱼贯而入,将那窗下画案收拾干净,并且把墨汁、水彩、画纸都准备好——这些贵人们动不动就兴致上来,一会儿写诗一会儿作画什么的,委实是让人防不胜防。

  长此以往,这些宫人们早就已经训练出来超强的行动能力。

  皇帝一声令下,片刻之间,一切就能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就绪。

  东西既然都准备好了,那袁春少不得就得登场露一手了。

  身为一名普通的红楼世界贵族仕女,写诗作画、弹琴赏花,这是必备的技能。袁春除了琴技出众之外,画画也不错。

  当然,她不像惜春那样,可以驾驭那么大的一副大观园画卷图——这种太麻烦了,而且也太耗时间,她肯定是不耐烦做的。

  不过大画不行,她画一些小品倒是不错,特别是花卉。

  因着系统这个废物金手指的存在,她接触花儿的机会略多,不知不觉就开始给花儿们登记造册,搞出来好几本花卉图鉴了。

  查询了系统之后,袁春很快就选中了一种最适合当下情景的花儿——网纹草,代表条理清楚,冷静理智。

  这可不就正是现下皇帝最需要的东西?

  爱之深,责之切。他跟太子矛盾的本质,还是源于太过在乎,所以才会互相伤害。

  把父子关系处得跟恋爱似的,这还是她见到过的头一份儿。

  不过非常事就要用非常法来解决。如何漂亮又不失委婉地解决这种棘手事件,袁春具有十分丰富的经验。

  那就是,送花。

  一种不行,就多送几种。

  但是看皇帝这情况,感觉一种就已经足够了。

  袁春略一思忖,就提笔开始,在那叠雪白的宣纸上挑了一张最小幅的——画画是个耗时耗力的细致活儿,但在御书房这种地方袁春连一秒都不想多呆,故此当然是选择最小的,画也画一个最小的小品即可。

  皇帝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袁春让她“尽管直言不讳”,就不再对她的表达方式叽叽歪歪。

  而且因着袁春用了这种与众不同、以画作答的方式,他的兴致反而更好了。

  他也不在旁边儿坐着等候,居然踱着步,直接来到了袁春的身边儿,看着她作画。

  好在袁春也不是那种被人看着就紧张的类型。

  对于画什么、怎么画,她早就胸有成竹。她提起画笔,将那张宣纸打量了片刻,就悬肘落笔,开始作画。

  皇帝在一旁瞧着,只见到这小姑娘笔走游龙、气势恢宏,举手投足间,居然颇有其祖父风范,不由得也略微有些出神。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袁春已经画好了。

  他定睛一看,是一副花卉小品。

  只是这花儿,他从未见过。

  与其说是花儿,倒不如说是草。这东西的叶片绿油油的,上面还有十分清晰的白色网格,可以说是相当奇妙,虽然没有盛开的花朵娇美,但是令有一番精致雅趣。

  最难得的是,这寥寥几片叶子,看似简单,但是居然每一片都各不相同,可以说是栩栩如生、见之心喜,可见作画之人的技艺高超。

  皇帝拿着画儿细细看了一会儿,还是没认出来这花儿是什么花,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袁春道:“此为何物?”

  袁春恭恭敬敬地答道:“网纹草。”

  然后她就将这网纹草的象征寓意讲了一遍,当然是用故事的形式——网纹草,顾名思义,就是代表着冷静理智。连叶子都长成了条理分明的模样,的确是没有什么其他的花草比它更冷静了。

  袁春讲着花草的故事,听在皇帝耳中就是另外的含义了。

  冷静理智,这还是说,太子这事儿,是他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