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晋拓不置可否:“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不会自卑。”

  那年轻人就算躯体垂着头,灵魂也是高高昂起头。

  烟花没放完,新的一轮开始了,这次是以爱心作为开始。除夕夜高调示爱,朴城这座城市似乎都因此染上了一层粉色调。

  商晋拓上楼了。

  管家长叹一声,大少爷接管商家以后从来都不回老宅过年,他不回去,家族其他人就不会往老宅凑,自作主张的办起家宴。

  往年二少爷会过来陪大少爷吃年夜饭,今年没现身。

  也许是他刚好排到了今晚值班,没办法来。

  管家不敢往其他方面想。

  厨娘来跟他确认:“今晚还温一罐汤?”

  管家摇头:“不用。”

  厨娘惊讶:“年三十,多好的日子,小年轻不都追求跨年,怎么会不用。”

  管家说:“大少爷不年轻了,他哪懂那种浪漫。”

  厨娘有感而发:“也是。”

  不懂浪漫的商晋拓进房间,站在背对他的人身旁,不声不响地开口:“好看吗?”

  陈子轻吓一跳,他实话实说:“还行,烟花就没有丑的。”

  商晋拓面向夜色。

  陈子轻重新趴回护栏上面,嘀嘀咕咕了声:“你看被你拒绝的徐小少爷,有的人把他当宝,对他念念不忘。”

  烟花盛放的杂音里,商晋拓声调冷淡:“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子轻撇撇嘴:“我就随口说说嘛。”

  商晋拓:“嗯。”

  两人一同看烟花,相对无言,陈子轻不知怎么感觉周遭气温下降了许多,他打了个抖,搓着胳膊往房里走,身后传来意味寡淡的声音。

  “什么时候睡?”

  陈子轻脚步不停,边走边嚷:“现在还早,我还没看晚会呢。”

  然而他看晚会的时候,屁股还没坐热,商晋拓就坐过来了,他默默把盘着的腿放下来:“你今晚要会友不?”

  “推了。”

  陈子轻奇怪道:“干嘛推掉?”

  商晋拓缓慢偏头,没表情地盯着把他往外赶的太太:“我过年不在家,在哪?”

  陈子轻:“……”他小声说,“不会是生气了吧?”

  商晋拓不以为然地挑眉,他生什么气,笑话,他分明俊朗的下颚线条绷着,喉头抽紧。

  年轻人自言自语:“不应该啊,没生气的点不是吗。”

  商晋拓闭了闭眼,起身走了。

  商董去书房抽了几口烟,他在书架上找到友人送他的书,宽阔的背部倚着书架将书翻到书签那页,接着往后看。

  【当你对一个人高度敏感,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对方在哪个方位,在做什么,是怎样的情绪,那就表示……】

  商晋拓把书合上,他在办公椅上坐了许久,站起身去客厅。

  他的太太又趴在阳台看烟花,撅着个只手就能拢起来揉的小屁股,商晋拓和先前一样站到他旁边,身形犹如鬼魅。

  商晋拓欣赏夜空的美景:“晚会不是还没结束?”

  陈子轻打了个哈欠:“今年的晚会节目都不好看,我就把电视关了。”

  耳旁冷不丁地响起一声,“烟花好看。”

  陈子轻一愣,随即偷瞟过去,男人的面色不见半分异常。他压下心头窜起的某个念头,背过身去,把后脑勺对着璀璨多彩的烟花。

  商晋拓握他细细软软的一把腰:“不看了?”

  陈子轻腰一颤,他举起手左右晃了晃:“啊,不看了不看了,烟花嘛,看多了也就那样。”

  腰上的禁锢松开,陈子轻快步离开阳台。

  商晋拓轻描淡写的声音徐徐响起:“那我把烟花退了。”

  陈子轻“唰”地扭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你买烟花啦?”

  商晋拓拿出手机欲要打电话,陈子轻快速小跑过去阻止:“别退,买了干嘛退啊,烟花什么时候到,我们要在哪放?”

  “烟花不是都那样?”

  “别人家的是都那样,我们家的不是。”陈子轻兴致勃勃,“你问问烟花到哪了,我们上楼顶放烟花好不好?”

  商晋拓的目光从他眉眼滑到他绯红的唇上:“去加件外套。”

  陈子轻立刻就去衣帽间,他不知道他一走,商晋拓就打电话:“送一批烟花过来。”

  郑秘问上司有没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