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带管家去了芮姐那儿。

  芮姐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因为他身份的变化就有所改变。

  陈子轻问道:“过年关门吗?”

  “不关门,想来随时都能来。”芮姐对他笑,“我做份研究出来的新品,你尝尝?”

  陈子轻眼睛一亮,忙点头:“好好好。”

  芮姐叫管家进去给她打下手,陈子轻在店里转悠,他走到风铃前,伸手去拨弄。

  难怪当时他听到风铃声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这是他用积分买的……他从风铃下走过,在店外吹了会冷风,吸着鼻子回到店里,余光无意间瞥到一处,怔了怔,喊道:“芮姐,桌上原来有盆植物,怎么没了?”

  芮姐不在意道:“那盆啊,死了,就给扔了。”

  陈子轻抿嘴,植物和风铃一样,也是他带进店里,送给芮姐的,他不信芮姐会不当回事,他怀疑植物的丢失跟谢伽月有关,他没问下去。

  只要芮姐没因为他受到伤害就好。

  店外不远有棵老槐树,光秃秃的,陈子轻去树下的椅子上晒太阳,管家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管家人老心不老,反应思维敏捷度上也不差,他突然朝前面深巷看了眼,凝了凝神,不动声色地叫保镖们过去看看。

  保镖们持枪前去,那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带血的纸团,看出血量,可能是利刃割开皮肉流出来的,血迹里还有其他液体,近似是眼泪。他们并没有不当回事,当天就汇报给了郑秘书。

  郑秘倒是没火急火燎地当即去告诉上司,他下班时才说,上司没表态,显然是在等什么风来。

  见风行事。

  风若不来,就继续放置,连同其他人一起。

  商晋拓年二十九晚上才回国,他去洗澡,驱散掉身上的寒意和疲劳,躺在床上人旁边,吹干头发的脑袋埋进一块脖颈,手放在一块柔软上面,很快就陷入沉睡。

  三十清早,陈子轻被一道难以抵抗的目光从被窝里刨起来,他睡眼惺忪:“有活动啊?”

  商晋拓端着冰咖啡喝,宽肩长腿撑起铁灰色家居服:“祭祖。”

  陈子轻一听就麻利儿地掀开被子下床,他穿上拖鞋说:“几点啊,赶不赶,要是赶,那我就不吃早饭了,我刷个牙洗个脸就出发。”

  “时间充裕。”商晋拓在他经过自己身前时,将人后领拎住。

  陈子轻抓着头发满脸茫然。

  拎他后领的手挑开衣料,进到他领子里,在他后脖子的一块皮上摩挲,他手软脚软:“祭祖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商晋拓指间动作不停:“嗯。”

  也不知是不是在听,听进去了几个字。

  陈子轻咽口水:“我觉得我们不能迟到,但是你吧,你通常没几小时根本就……”

  话没说完,男人就弯腰低头,他被投下来的阴影圈在原地,冰冷苦涩的咖啡味道拢住了他。

  商晋拓在他耳边说:“我早上不碰你。”

  你放屁!

  陈子轻没把这三个字说出来,却都写在眼里,展开在脸上。

  “除非是还没睡醒,不由我做主。”商晋拓喝掉剩下的咖啡,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转身离去。

  他傻楞了好一会,咕哝着去洗漱。

  “有没有睡醒,不都是你自己说了算,还不由你做主,哼,你当我不知道啊。”

  陈子轻下楼的时候,视野里晃过一个黑影,他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兴冲冲地跑过去:“阿旺?!”

  还真是那时在高尔夫球场遇到的黑狗。

  陈子轻很是惊喜,他半蹲着去摸黑狗滑溜溜的背毛:“你怎么在这儿啊?”

  管家在他身后说道:“今早运过来的。”

  “这样啊。”陈子轻凑近抱住黑狗的脑袋,埋进它毛发里蹭了蹭,“洗澡了啊,香香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这黑狗就觉得亲切,第二次见直接当是家人,生死担当的伙伴。

  会不会是……

  某个任务世界的狗数据跟过来的啊?

  陈子轻想到这,提着心等他的猜测相关被系统清零,他等了等,一切正常,现在都不禁止了,任由他乱想触碰规则了吗?或许是最后一个任务的原因也说不定。

  黑狗摇着尾巴低低地叫了声,陈子轻往裤袋里摸:“你等我,我给你丢个……”

  声音戛然而止。

  丢什么啊,兜里什么都没有,难不成还能有个球啊?

  陈子轻把手从裤袋里拿出来,若无其事地逗黑狗玩,食指轻轻地顺着它额间的白毛抚摸。

  管家提醒玩狗玩起劲了的年轻人去餐厅,说是大少爷在等。

  “让他先吃呗。”陈子轻随口就说,“他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喂,你说是吧,阿旺。”

  管家:“……”

  上午九点,商家的墓园肃静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