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生的回应很简短,就两个字:“不会。”

  陈子轻顿时就破功,情绪管理失败地瞪眼:“你又知道了?华佗再世,大罗金仙啊你!”

  张慕生眼皮不抬半分,口中吐出的话直白到让人脸红,却因为他神态没波澜而不显低俗轻佻,他说他每次离开,一切都会恢复成原样。

  陈子轻:“…………???”

  他大惊失色地在心里呼叫:“三哥!你给我开小门了啊!”

  系统:“菊花零升级版。”

  陈子轻难以置信:“以前的豪华版没这功能啊。”

  系统:“以前?小弟,你还记得你走过的那些世界?”

  陈子轻哑然,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一直就这样,他每个世界都长得开合得拢,括约肌修复手术都不用做?

  “可是,三哥啊……”

  系统给他吃定心丸:“小弟,你放心大胆的做自己就好。”

  陈子轻嘴唇抖动,三哥这话说的,对产品很有信心的样子,他无视递到他眼下的葡萄,后槽牙咬了咬,张慕生在床上的话比在床下多好几倍,过一会就问他,过一会就问他,实在是没必要那么关注他的感受吧。

  关键是他说了,张慕生也不听,耳朵跟聋了似的,自有一番节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癫狂世界。

  真服了。

  陈子轻只在心里吐槽,没往外说,他怕适得其反,张慕生那个“治好了”的神经病不但不改,反而变本加厉。

  “不分房睡可以,但是只能,”陈子轻垂头把葡萄吃到嘴里,他退一步,模糊不清地说出自己的方案,“一三五弄。”

  张慕生不快不慢地剥第二颗葡萄:“一三五弄,那二四六七我怎么过。”

  葡萄没籽,陈子轻吃完就等着投喂:“你就按没结婚前的法子过。”

  张慕生还是那副不是很在意,更不显露急切狂躁的姿态:“沾过腥了,还怎么吃素。”

  陈子轻发现自己有呈现劣势的征兆,他立马就拔高音量,虚张声势道:“那我不管,这个家我说了算,我不是在问你意见,我是在给你下通知,你只管照着我说的办就行,我待会就把约法三章贴在床头。”

  张慕生喂他吃了一小盘葡萄,起身去洗干净手,把带着水迹的手指抚上他的脸,沿着他面颊青涩的线条下滑,捏着他下巴摩挲:“只有我想要你,你没有想要我的时候?”

  陈子轻支支吾吾,眼神飘忽,很不诚实地说:“当,当然没,我才不像你,满脑子只有那些个事。”

  张慕生面色淡然:“好,我知道了。”

  .

  当晚,陈子轻洗了澡回房间,发现张慕生赤身靠坐在床头抽烟,目光透过一团团漂浮的烟雾投过来,似乎盯在他身上,又似乎只是在想事情,根本没看他。

  这画面的冲击性很强,让人难以忽视。

  陈子轻顿时有种唐僧进了盘丝洞的错觉,他迟疑着不敢上前:“你怎么不把上衣穿上?”

  张慕生微微眯着眼:“热。”

  陈子轻谨慎地杵在原地:“不都开了空调吗?”

  张慕生开口:“心热,火大。”

  陈子轻被那两个词给搞得腿打哆嗦,他磨磨蹭蹭地爬上床,眼角不受控地乱瞟到男人随着气息起伏的块状腹肌上面,几条被他抓出来的痕迹还很明显,其中一条延伸进了张慕生的裤腰里,他咽了口唾沫,指尖麻麻的,还发烫。

  “睡觉了,”陈子轻把枕头拿起来放旁边,“你把灯关掉。”

  床头灯开关被啪地按了下,房内光线暗下来,窗外月色沿着窗帘缝隙往里钻,烟草味拢着陈子轻,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张慕生。

  过了一小会,又把身子翻回去,面向他:“你怎么不抱着我睡?”

  张慕生想笑,他唇角冷冷的:“抱不了。”

  “怎么就抱不了?”陈子轻气汹汹地无理取闹,“我不让你弄,你就不抱我了?!敢情我在你心里眼里就是个用来做那事的玩具?”

  张慕生拿过柜子上的烟灰缸端在手里,将烟灰弹进去,他沉默着吸烟,一口一口地吸完,掐了烟凑到他的小骚老婆耳边:“别折腾你男人了好吗。”

  陈子轻的耳朵有点痒。

  “你是个玩具,那我是什么。”张慕生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阴沉着脸似笑非笑,“我是你这个玩具养的,招下手就摇尾巴,丢块骨头就流口水的狗,每天的任务就是伺候你,白天伺候你吃喝,晚上伺候你睡觉,哪次不是你爽够了才到我。”

  不是问句,是陈述,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着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周遭气流好像突然成了易燃物,随时都能烧着。

  陈子轻将不听使唤地吸附在张慕生腹肌上的手艰难撤离,摸索着去够空调遥控器,把温度下调两度,还是热,他气恼地用了些力道去推罪魁祸首:“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压低声音。”

  得到的回应是通红的耳廓被亲了亲,耳垂落入一片温热湿润地带,他自暴自弃地躺平,今晚又不知道要弄到几点。

  后半夜,陈子轻连三加二等于几都说不出来的时候,床头的字条被张慕生撕下来,让他握着自己的手拿笔,在一三五后面加上了二四六七。

  底下还有个血红的手印。

  第二天上午,陈子轻瞪着那字条,发觉有些字晕开了,纸皱巴巴的,他的心里冒出什么猜测,求证地凑上去,抽动着鼻子闻了闻。

  下一刻就大喊:“张——慕——生——”

  男人拎着菜刀出现在房门口,刀刃上有几片新鲜的鱼鳞混着血液,他在杀鱼。

  陈子轻指着墙上的字条,难以启齿地询问:“你是不是把它塞我,塞到过我这里头?”

  少年背过身,屁股朝他这边,他没压制住地低低笑出声,这下可把床上人惹怒了,不顾身上酸痛跳下来就要打他,他站着,低头弯腰被打,左边脸颊挨了一下,主动侧过脑袋,换上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