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点点头,他把雪饼袋子丢掉:“别说是我来了,你的欲望才开始重起来的。”

  张慕生怪异地沉默,他半晌开口,像是嘲弄:“我希望不是。”

  周遭莫名就静下来。

  陈子轻坐回去,虚虚地挨着他:“好了好了,为了你的健康着想,结婚前你都别把舌头伸我嘴里亲我了,咱俩最多只能嘴巴碰嘴巴。”

  说归说,他心里有数,这狗男人一个字都不会听。

  张慕生是没听,他想把别的东西放进身边人嘴里。

  “你不去看看火啊,红烧肉糊了就吃不成了。”陈子轻踢了踢张慕生,大腿被一只手扣住,软肉隔着裤子陷进指缝。

  陈子轻挣扎的前一刻,张慕生松开手,起身去厨房给红烧肉收汁。

  午后,张慕生去晒被子。

  陈子轻是一点都不帮他,就看着他将垫被跟盖被,以及枕头拿去阳台,再把拆下来的床单被套放进盆子里,倒上洗衣粉浸泡。

  男人叼着烟站在水池边洗东西,大冬天的,他穿得不臃肿,毛衣袖子卷起来,腕骨突出小臂线条硬朗有干劲,长裤的裤腿随意堆在棉拖上面,肩膀宽而有安全感,十分的挺拔。

  这一幕和陈子轻夏天刚来那晚见到的大不一样。

  此时的画面让他觉得温馨,他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种触动:“慕生哥,咱们买个洗衣机吧。”

  张慕生侧头看来,他夹着烟的手还维持着把额发向上捋的动作,眸光黑亮,浸着阴暗沟渠被太阳照到的光。

  陈子轻有点儿不自在,嘴上说着和心声不符的话:“我不是心疼你,我是怕冬天洗的东西干得慢,有味道。”

  张慕生把烟掐了:“听你的。”

  .

  很快阳台就多了一台洗衣机,两个桶,一个桶洗,一个桶脱水,不管是洗还是脱,都会嗡嗡震动着乱跑,要是不按着,能从阳台跑到门口。

  陈子轻是不管的,有了洗衣机,他还是只搓个内裤,其他都是张慕生负责。

  赵帆尽放假来找陈子轻玩儿,给他挡风:“你们几号走?”

  陈子轻还没跟张慕生提回去的事,他说了个模糊的日期:“小年前。”

  赵帆尽心道,那还有小二十天。

  阳光跑这儿跑那儿,陈子轻跟着它走,凳子搬了几回,腿上打开的笔记本记录着工人的饭钱开销。

  赵帆尽充当计算器,在他报数字后进行叠加,等他算完才说起个事给他当笑话听。

  “小遥,你知道笔仙吗,就电影里演的那种,我跟一伙人玩,你猜怎么着,笔真的自己动了。”赵帆尽说笑,“我靠,结果是一傻逼他妈的装神弄鬼。”

  陈子轻蹙眉:“你玩那个干嘛。”

  赵帆尽龇着个牙,笑得帅气又透着蠢气:“找刺激。”

  小遥早前跟他透露鬼魂相关,他没当回事,毕竟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

  而他转述给大哥,想让大哥重视,仅仅是为了把答应心上人的事做到,一切都是为了爱情。

  他“啧”了声:“一兄弟回去就发烧了,还一直发抖,身上的衣服才换了没一会就被汗给搞湿透了,嘴里鬼喊鬼叫的,他家里带他去医院也检查不出问题。”

  陈子轻若有所思:“你同学的魂丢了吧。”

  赵帆尽挑眉:“魂还能丢?”

  陈子轻把圆珠笔扣在笔记本的封皮上面:“锅里放点水,把三根筷子站起来,叫他的名字,叫叫魂。”

  赵帆尽拼尽全力憋笑:“小遥,筷子站起来,这不就是水的张力。”

  陈子轻无力反驳:“别跟我说物理。”

  赵帆尽怕他生气,立刻就把双手举起来放在脑袋两边,赔着笑哄:“我没显摆我那点半吊子的文化知识,我是个菜逼。”

  陈子轻斜眼:“西大的学生是菜逼,那我是什么。”

  赵帆尽看着他漂亮的脸咽唾沫,仙女。

  靠,他好想跟小遥说,那厨子年纪大,爹味重,觉得你幼稚,没共同话题,经验丰富,八成心里有人。

  那厨子出轨也好啊,他出轨了,小遥肯定就不要他了。

  甭管手段卑鄙不卑鄙。

  赵帆尽狠狠搔几下头皮,可他不敢做出丁点越界的行为,窝囊地在哥们的立场待着,为得是不想连面都不给见。

  只能等着小遥跟那厨子吹了捡漏,反正他年经,身体好,可以慢慢等。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他时刻准备乘虚而入。

  孟于卿那二逼放假前谈了个对象,笑起来像极了前任,他自己还没发觉,赵帆尽没提醒,这热闹不看白不看。

  赵帆尽眼神炙热地看着面前人的后脑勺:“小遥,我们什么时候去网吧玩游戏,我带你打副本。”

  陈子轻扭着头看前面新开的绝味鸭脖,想吃毛豆:“不想玩了。”

  赵帆尽卖力道:“那跳舞的呢,有个新游戏叫什么舞团,我看这段时间挺多人玩,很火。”

  陈子轻撇嘴:“我四肢不协调。”

  赵帆尽哈哈大笑:“那又不是真跳,照着方向键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