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他心知肚明。

  就在这时,严隙起身。

  庄予恩犀利地问:“隙哥,你去哪?”

  “七爷给我发信息,叫我去他房间。”严隙看一眼跟上来的两人,“他只让我一个人去。”

  严保镖认为自己并没有炫耀的成分,他去见主子,领到的指令让他唇线抿直。

  陈子轻见他状态不佳,喊他说:“我告诉你的定位,你记住了吗?”

  严隙:“嗯。”

  陈子轻让严隙多带些人,他说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不是我信不过你,是我想万无一失,”陈子轻说,“严隙,你明白吗?”

  【想谁万无一失?】

  陈子轻:“我希望你全须全尾的,把全须全尾的今休带到我面前。”

  严隙的面上没什么波澜:“好。”

  【有我一份,没漏掉我。】

  陈子轻在他保镖看不到的视角翻了个白眼,这人真够闷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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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隙带着一拨人手出发去目的地,陈子轻坐在书桌前抄佛经,庄矣端着水果敲门进来,放下后就站在桌边。

  陈子轻没管他。

  【我白天离婚,晚上少爷就对我抖露性向和情感上的憧憬,那么直白。】

  【时机有点巧。】

  【我泪点有时高,有时低,可以自我调整。】

  【少爷确实很多年没有过性生活了。】

  【我向他求赏赐的次数最多,这点毋庸置疑,而且是他命令我求他。】

  陈子轻被庄矣的心声抄得静不下来,他抄错了一处,双手合十地默念:“阿弥陀佛。”

  接着就看向一直在心里神神叨叨的管家:“庄矣,现在当务之急是今休,别的事以后再说。”

  庄矣的手上有药膏味,长水泡的那只手稍微往背后放了放,尽量离怕被他传染的人远点:“少爷说的别的事是指?”

  陈子轻说:“我是让你出去。”

  庄矣温和的面色有一瞬间僵冷,随即恢复如常:“好的。”

  陈子轻赶走庄矣才清净了一小会,庄予恩就跑进来,两人接力赛似的往他这儿凑。

  庄予恩趴在他书桌对面看他抄佛经,看了许久,不声不响地开口:“爸,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陈子轻点头。

  庄予恩的关注点和常人不同:“那你为什么要当着他们的面说,你完全可以关起门来和我说。”

  陈子轻:“几个人听不重要。”

  庄予恩盯他眼角眉梢,目光移到他耳垂的小红痣上:“爷爷跟太爷爷要是知道你的性向变了,还想找,”

  那两个字像从油锅里捞出来的,烫得少年五脏六腑都灼烧:“找老公。他们肯定会发火。”

  “那就别让他们知道。”陈子轻把抄写本翻过去一页,抬起头说,“予恩会帮爸爸保守秘密的对不对。”

  庄予恩跟他四目相视:“除了我,不还有两人知情。”

  陈子轻:“他们不会说的。”

  庄予恩听他可笑的笃定语气,突然暴躁道:“那我就会说了?”

  【我都没想过把这事告诉我爸,庄惘云倒好,这么伤我心。】

  【我他妈胳膊肘往外拐,还不回我爸的信息,在和他打电话时走神,没等他说完就挂断,只顾着追庄惘云。】

  【我追他干什么,他想有老公关我屁事,又没说他老公跟我同名同姓。】

  【不行,我不能呆在这了,我今晚就要回老宅,年前都不能来庄园住,不然事情会被我搞崩盘,我不想让我爸失望。】

  庄予恩在心里做好决定,天枰没出现半分倒戈的迹象,但他没走,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书桌另一边的人。

  陈子轻敷衍地哄了句:“予恩,你乖。”

  庄予恩欲言又止,面颊发热,他看起来很忙,又是翻桌上的文件,又是玩精致的摆件,状似随意道:“爸,你真的喜欢那种边哭边求你那什么张腿的?”

  陈子轻发癫:“喜欢啊。”

  “宝贝,爸爸是真的喜欢。”他笑着说。

  庄予恩好似被书桌上的什么东西扎到了,他猝然直起身,拿开压在桌面上的双臂,同手同脚地走出了书房。

  “这下我可以安心抄佛经了吧。”陈子轻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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