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真的是,根基越深家底越厚的家族,越乱。

  陈子轻唏嘘,原主到死都不知道,他真正不被他爸认可的原因,是他并非亲生子。

  这事儿他爷爷知道吗?

  估计知道,老爷子的一百多岁可不是白活的。

  对老爷子来说,不管是哪个儿子生的,反正都是自己的亲孙子,没差。

  陈子轻继续晃腿,庄家原先当家的是原主亲生父亲庄易城,后来庄易军夺权,原主也有参与。

  惨的哦,帮假爹害了亲爹。

  陈子轻见庄易军盯着他,顿时火上浇油地露齿一笑,酒窝清晰可见。

  庄易军背在身后的手不停抖动。

  【如果不是至今还不确定那份藏宝图在不在这野种手上,我早就让他去见庄易城了。】

  陈子轻眼睑猛烈一颤,藏宝图?

  果然没人嫌钱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庄家都是这么大的家族了,掌权人还要为一份藏宝图谋划。

  陈子轻在心里唉声叹气,原主哪来的藏宝图啊,他接收到的记忆里没对上号的。

  转而一想,要么是图纸在原主手上,只是他不知情。

  要么是图纸真正的主人搞出来的烟雾弹,利用原主做挡箭牌,自己身怀宝藏岁月静好。

  陈子轻撇嘴,那四人背后的主子不会也是为了藏宝图吧?

  概率挺大。

  陈子轻又想,庄矣跟原主一起长大,朝夕相处那么多年,他能反水背主,必定是有什么主动或被动的缘由。

  还有个可能,庄矣从始至终就是一个眼线,用不到他的时候,他是忠心的管家。

  用到他的时候,他才是棋子。

  .

  陈子轻被罚跪祠堂了。他扔的是他自己的藏品,多贵多稀有都是他的,关庄家什么事,庄易军纯粹就是看他不顺眼,想通过罚他稳固权威。

  祠堂摆放着列祖列宗的牌位,阴森森的。

  陈子轻无声地数着牌位想,老爷子是不会及时出面的,他要让孙子自行处理,等风波结束后再出来,和蔼可亲地说上几句。庄予恩倒是能解除他的困境,那兔崽子不知道在哪玩。

  这会儿,庄予恩在和圈内好友们飙车兜风,他接到周今休的电话,听了事情大概,不屑地把手机扔给坐他后座的美女。

  一个大男人,不就是跪一小会,能有什么。

  庄予恩疯玩到很晚,他本来是去一个朋友家过夜,都要到目的地了,某根经搭错调转方向,跑来了老宅。

  穿过一处长廊的时候,庄予恩碰见几人迎面走来,他愣了愣,快步跑过去,只看被背着的人:“爸。”

  【我操,怎么这阵仗,至于吗,搁这儿演戏?】

  【庄惘云现在不但是间接性神经病,还矫情上了。】

  【眼睛怎么是红的,不会哭了吧?搞什么啊。】

  陈子轻趴在严隙宽阔坚硬的背上,没出声。

  庄予恩拉他挂在严隙身前的手,一脸焦急的大孝子模样:“你哪儿伤到了?爸,你怎么不理我?”

  陈子轻将手从少年干燥的掌心里抽出来,什么话都没说就把脸转到另一边,用后脑勺对着他,恹恹地告诉保镖:“严隙,走吧,背我去房里。”

  严隙抬脚。

  陈子轻两边膝盖都惨兮兮地肿起来了,一边被周今休用冰块按着,边走边敷。

  庄予恩站在原地,他的心底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吹过,低头看自己被甩开的手,半天都没回神。

  直到爷爷奶奶闻讯过来,带他去吃宵夜。

  .

  陈子轻去的是原主在老宅的房间,他没精打采地趴在严隙肩头。

  【脖子有点痒。】

  陈子轻反应迟钝,过了会才意识到他听见了严隙的心声,他还没作出反应,脑海中就又多了两道声音。

  【膝盖都肿了还发骚。】

  【老兔子。】

  陈子轻挣开被握着的膝盖,狠狠蹬了下腿:“你背我。”

  周今休捡起地上沾灰的冰袋:“严隙不是背得挺好。”

  【现在又要对我发骚了是吗】

  周今休抬起右手:“七爷,属下这只手残疾,没办法托住您,还是让严隙背吧。”

  陈子轻故意发出嫌弃的声音:“啧。”

  周今休的额角跳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