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灯抽抽嗒嗒:“就是!”

  他说话大喘气:“明明是圆润了。”

  陈子轻不想理他们。

  长明跟与灯对视一眼,他们挑着好听的话哄小师叔。

  而小师叔本人没怎样,他带来的俗家人却把他们一手一个拨开,挤进来,站在小师叔身边。

  长明:“……”

  与灯:“……”

  他们搓搓还湿着的脸,带二人去见老方丈。

  陈子轻登入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见到原主师父,和他想象中的小寺庙老和尚差不多。

  达到了佛我合一,眼里没有凡人的感情。

  陈子轻回头,岳起沉站在门外,示意他往里走,他走到床边,被浓郁纯粹的檀木香伴着焚烧味包围,忽然就突发奇想,我师父会算卦吗?

  小助手补充:【会。】

  【你师父是此背景下卜卦第一人。】

  陈子轻的心跳快了几分,第一人是什么概念?小助手不会平白无故补充这个信息,必然是有大用,要么关系感情线,要么关系剧情线,要么两者都有关联。

  “师父,”陈子轻小声。

  老方丈咳嗽着睁开眼睛,他的眼里并不浑浊,反而清亮如懵懂不问世事的少年人:“一路可好?”

  “都好。”陈子轻给老和尚顺顺气,“师父,你的身体怎么样了,看医生了吗?”

  老方丈答非所问:“邱家找你找到师父这边,他们很担心也很焦急,说明他们已经接纳了你。”

  陈子轻没否认。

  老方丈没顺势提还俗一事探一探小徒弟的杂念和佛心,他说了一句奇怪又包涵深意的话:“看缘,听缘,触缘,随缘。”

  陈子轻把这话听进去了,也琢磨了,他感觉就是“随遇而安”的另一个版本。

  “师父,你喝水吗,我给你倒点。”陈子轻关心道。

  老方丈看小徒弟给他倒水:“加蓝,过了年,你要每日抄写经文。”

  陈子轻“啊”了一声。

  老方丈又说:“让小岳施主检查。”

  陈子轻:“他看不懂。”

  老方丈语出惊人:“他看得懂。”

  “那好吧。”陈子轻喂师父喝水,“我听师父的。”

  老方丈喝了几口水缓了缓,他躺了一会,问小徒弟入世半年多的收获。

  陈子轻挑挑拣拣地抖露。

  老方丈对他招手,他犹豫着凑近,趴在床边,一只苍老枯瘦的手抚上他脑袋。

  陈子轻趴了会,心境前所未有的安宁:“师父,我想你给我卜一卦。”

  老方丈不给他卜。

  陈子轻没抱多大希望,自然没产生多大的失望,他说:“岳施主的卦象呢?”

  老方丈还是那答案,不卜。

  一切都是定数。

  天机不可泄露,触到了,也会遭反噬。

  老方丈再次咳起来,他修行的机会不多了,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实在走不动了便回思明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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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老方丈跟岳起沉谈话,一谈就是半夜。

  蹲守在小院的陈子轻都困了,他听见开门声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迷瞪着眼打哈欠:“谈完了?”

  岳起沉双手抄在口袋里,懒懒散散地走向他:“嗯。”

  陈子轻打听:“谈什么了啊?”

  岳起沉看月亮:“跟你师父还能谈什么,不就是禅。”

  陈子轻也看:“那你有什么感悟?”

  岳起沉高深莫测:“早睡早起,身体好,开心快乐每一天。”

  陈子轻的嘴巴发出“哇“的口型,真是好大的感悟。

  岳起沉坐到还有他体温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椅子摇啊摇,寒冬的夜风吹啊吹,岁月好似已经是一首歌。

  至于歌里有什么,谁能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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