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的宾客里有他。”邱晁给儿子剥虾,喂到他嘴边,“两家来往不算密切。”

  这不是邱晁第一次投喂,陈子轻抗拒不了,只好配合。

  久而久之就成了自然。

  陈子轻张嘴吃掉那只蘸着调料的虾,口齿不清地问:“那你知道张总是冯姜河的金主吗?”

  邱晁眉头一拧:“冯什么?”

  陈子轻眨眼:“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啊?“

  邱晁:“是个人物?“

  陈子轻被问住了:“就是我住的‘东华一号’的房主啊。”

  邱晁沉吟:“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

  陈子轻瞟了眼邱晁硬朗的小臂肌肉线条,语气随意地说:“你们圈子里,身边人是不是会换来换去?”

  邱晁愉悦道:“宝贝要还俗了吗,想这些东西。”

  陈子轻没接这茬,因为他听到这称呼,眉心蹙了起来。

  邱晁拿湿毛巾擦手:“你要是还俗,爸爸亲自带你去看红尘,让你亲自拿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陈子轻不吱声了。

  .

  警方再次通报冯某某涉嫌了多少违法事件,持续在各大网络平台发酵。

  冯姜河的葬礼没办,烧了。

  陈子轻从处理冯姜河后事的林疵那里了解到一个信息——他背上的人脸没有随着他的死转过来,而是在他死后变成一块浓黑的烂肉,像生了什么可怕的怪病。

  怪病,鬼印。

  没见过人脸像的林疵就是那么跟他说的。

  冯姜河的骨灰洒在了海里,他的粉丝影迷们自发去还便纪念哀悼,哭得死去活来。

  那个群体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疯了吧,竟然喜欢一个杀人犯,小脑萎缩了,书白读了。

  他们到处跟人解释,他们哥哥不是那样的人,死的那几个跟他也不是同一线,资源上没冲突,哥哥何必搭上自己的前途做那种糊涂事。

  已经死无对证,这里面一定有冤屈。

  陈子轻看了他们所谓的,会被举报的证据链。

  他们悲痛地扬言人在做天在看,哥哥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被设计陷害的。

  还有说是给什么不可说背锅。

  有营销号接到个稿子,疑似冯姜河的小号发过一条言论:我这样一个小人物,何德何能成为这盘局上的一枚棋子,我不玩了,再见。

  时间是在他死前五分钟。

  小号被炸了,言论的截图没传得沸沸扬扬,在小部分人手里抓着,被他们拿来哭丧,他们坚信那是哥哥抵抗命运失败的告别,他恨透了这个肮脏的世界,再见是和他们说的。

  很快就被打假,那不是冯姜河的小号。

  因为言论的截图被P过,真正的发布时间是他死后两分钟,人都死了,还怎么发表文章?

  陈子轻关注了一个多星期,这股风声没起来过,声量一直不大不小。他不再把精力放在跟任务不相干的冯姜河后续上面。

  见岳起沉在打游戏,陈子轻凑头看了会,操作很不错啊,能带弟弟妹妹哥哥姐姐飞。

  陈子轻没打扰岳起沉操作。

  岳起沉赢了,队里有人对他飞吻并邀他组队,头像是个穿白袜的一截小腿,他立刻拒绝,耳边传来小和尚的声音:“你下一单接了吗?”

  “年前不做了。”岳起沉在大厅出售背包里的货物。

  陈子轻抓住他胳膊,跟他急眼:“不做怎么行,一百个亿什么时候才能赚到!”

  岳起沉古怪地睨向急成什么样的少年:“有什么比睡觉做梦赚到一百个亿更快?”

  陈子轻无力反驳,确实。他不死心地问:“真不接吗,那我们住哪呢,你在京城没房子,我们住酒店太贵,你不来邱家,去林疵那里又不合适,还有你吃什么?”

  岳起沉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胳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操作如飞:“接短单,一天完事的,跑量。”

  陈子轻诧异:“还有短单啊?”

  “在另一个区。”岳起沉练了几把技能,进游戏后把手机给他,“你替我玩,我抽根烟。”

  陈子轻捧着被强塞过来的手机:“我不会。”

  这回又组到了那个送飞吻的玩家,不是一个队,那玩家贱兮兮的跟着他,看他晕头转向地被怪打死,在一旁点他名字嘲笑:敢情你是个菜逼啊。

  陈子轻察觉抽烟的青年过来,嘴一撇就说:“他骂我。”

  岳起沉按着他的肩膀弯腰:“骂回去。”

  陈子轻摇摇头:“善于结善缘。”

  “少来。”岳起沉咬着烟拿回手机,他追着那玩家杀,杀一次喷一次,硬是把那玩家虐到自闭,下线了。

  岳起沉每把游戏都赢,他打游戏纯粹是为了跟上飞速发展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