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起沉随手把仓鼠丢回茶几上,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懒得去洗,他自己不会死,不在乎农药。

  也懒得去切,就咬一块,拿在指间:“吃吗?“

  陈子轻将自己环抱成一团,不吃,我吃你的口水,这叫什么事。

  他想把脑袋扭开,仓鼠的本能却让他做不出那个动作,他见那块苹果被送过来,立即就抢走,用爪子抱着,塞进颊囊里。

  有两根手指掐了掐他的脸,伴随一声揶揄的笑:“那么大一块都塞进去了,看不出来,小嘴巴还挺能装。“

  陈子轻有了存货,期待地望着岳起沉。

  岳起沉又咬一块喂他。

  他抱着吃。

  苹果好吃,岳起沉摸他尾巴揉着玩,他就让摸了,也让揉了。

  当他把苹果吃完,一只前爪忽地被捉住,那上面有他给生姜去皮留下的伤口。

  陈子轻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他削生姜皮的时候,岳起沉不在房子里,去楼下深沉去了。

  等岳起沉回来,他已经在主卧躺着了。

  再就是变成仓鼠。

  所以,岳起沉应该不知道他手受伤的事。

  果然是陈子轻想的那样,岳起沉放下了他的前爪,继续吃剩下的苹果。

  见他看着苹果,岳起沉说:“看什么看,你吃了一块,嘴巴里藏着一块,还想要?这么自来熟,跟小和尚一个德行。”他恶意地凑近,大口啃着苹果,“都是我的,你想要也没了。“

  陈子轻:“……“

  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僵尸,怎么还这么幼稚。

  .

  陈子轻白天躲到衣柜里睡觉,晚上在房子里捣乱,偶尔被岳起沉抓到,掐着脸喂食。

  岳起沉还神经病地看他大小便。

  陈子轻过了一言难尽的两天,他算算时间,做仓鼠的时间快要结束了。

  按理说,他最好尽快溜到外面,变成人再回来。

  可他变成人是光着的,那不行。他只能在房子里变。

  必须让岳起沉出个门,不然他一个大活人凭空出现,对方除非是傻子才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陈子轻维持着站立的姿态一动不动,内心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还在老天爷助了他一把。

  岳起沉不知道为什么下楼了,他走后没几分钟,趴在床上的仓鼠就变回了一个少年人。

  浑身没有一块障碍物,宛如一块白玉。

  陈子轻火速把衣裤穿上,搞了搞外出回来的痕迹,他在厨房烧水的时候,门从外面打开,岳起沉带着夏夜的闷热出现在门口。

  “岳施主。”陈子轻写了个青萝卜,边吃边打招呼。

  岳起沉阴阳怪气:“一声招呼不打就外出的加蓝小师父回来了啊。”

  下一秒就问:“去哪了?”

  “前天夜里我睡不着,出去走了走。”陈子轻吃着萝卜说,“我感觉这段时间自己没有怎么静下心来,就利用这两天在外修行。”

  出家人的大五根本戒,不妄语破了个透,只剩四个没破。

  岳起沉把门关上,朝他走近:“什么时候出去的?”

  “后半夜,”陈子轻的眼神不躲不闪,“当时你不在家,不知道去哪了。”

  岳起沉掰着小和尚的下颚,和他对视。

  也不知道岳起沉在想什么,他的眼睑狭长如刀锋。

  刀尖是钝的,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冷不防地脱掉那层锈迹和灰尘,露出底下森冷的寒光。

  但基本没见脱落过。

  陈子轻近距离地感受着岳起沉挑不出瑕疵的颜值,和他逆天的睫毛,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周身笼罩着低气压,伤感,颓丧忧郁之气,相处了一段时间,活过来了。

  岳起沉瘫着的时间和频率都在减少,仿佛是枯掉的老根长出了鲜红的芽。

  正在找肥沃的土壤,好让它着陆。

  如果长时间找不到,那么嫩芽就要萎缩。

  他是主线任务目标,陈子轻愿意做他着陆的土壤。

  “我就给你留了个信息。”陈子轻小声,“你没收到吗?”

  他咬着萝卜拿手机,口齿不清地“啊”了一声。

  “我忘记点发送了。”

  陈子轻一手拿萝卜,一手拿手机转向岳起沉:“真的,你看,我都编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