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疵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转瞬又意外且促狭地笑起来:“阿沉,你咬的?”

  岳起沉面部漆黑:“我是变态吗,我咬谁的嘴不好,我咬一个未成年的嘴,未成年还是个和尚。”

  “他自己咬的,咬得嘴巴上都是血,我一不留神他就把自己咬成了那样子,有病,说个事情,我给反馈给慢了,给得不够激烈,他就焦虑上了,稍微焦虑点就咬嘴巴。”

  岳起沉把情绪已经稳下来的小和尚拎去洗手间,接了一杯水放在台子上,他的言行举止随意中带着粗鲁,跟柔情不沾边:“漱口。”

  陈子轻的心思停留在要准备的东西上面,混杂着被僵尸怪他误伤自己的委屈,他心不在焉,不太清晰的声音从充斥着血腥的手缝里溢出来,含含糊糊听着好似是在撒娇:“我不要,疼。”

  岳起沉太阳穴一跳,弯腰在他耳边说话,吐息冷冷的:“有外人在场,别给我矫情。”

  陈子轻咽着嘴里混着血液的口水:“……他不是你朋友吗?”

  说的时候,脸跟眼珠都往林疵身上转。

  脸被捏住,掰回去。

  岳起沉用林疵听不见的音量警告乱招人的小和尚:“加蓝小师父,管管你的眼珠,没事少转。”他撩了撩小和尚身前的那串佛珠,“如果不想被坏人拿下这佛珠,从你另一张嘴里喂进去,再让你一颗颗地吐出来的话。”

第237章 万年穷逼

  陈子轻震惊于岳起沉说出的话,他嘴唇抖动,连声念了几次“阿弥陀佛”。

  顿觉佛珠都不干净了。

  可他是个在山里长大的小和尚,他装作听不懂:“另一张嘴是什么嘴,贫僧就只有一张嘴。”

  “而且佛珠不是用来吃的,误吞了也不能自行吐出来,要去医院。”小和尚的眼神单纯清澈。

  岳起沉有股子荒谬的“罪恶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口不择言,他偏开头,指了指台子上的杯子,叫小和尚马上漱口。

  陈子轻用手背蹭蹭脸颊被捏过的地方,他对着池子漱口,咕出来的水里有血,颜色逐渐变浅淡。

  林疵站在洗手间门边,有种被二人世界屏蔽在外的错觉,他关切道:“小师父这嘴是不是要上药?”

  陈子轻扯开下唇看看里面软肉,都让他咬烂了,他伸舌舔了舔,丝丝抽气。

  “这点咬伤,没有上药的必要。”岳起沉说。

  陈子轻把手上的血迹冲洗掉:“怎么没有上药的必要,疼得又不是你。”

  “还顶嘴,出家人菩提心慈悲心,你是什么心?”岳起沉鄙夷,“凡夫俗子里想找出像你这么浮躁的都不容易,还有那五大戒律,不妄语前面那个‘不’字早被你吃了。”

  陈子轻擦手,虽说不妄语,可唐僧让孙大圣戴紧箍的时候就撒过慌。

  不管是不得不做,还是有意为之。

  唐僧做不到,从小在寺庙长大的原主做不到,他一个才当了十来天和尚的宿主,更不可能时刻遵守清规戒律。

  岳起沉屈指敲点小和尚圆溜溜的脑袋:“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陈子轻抱着脑袋瞪他。

  “扑哧”

  林疵笑道:“阿沉,小师父嘴受伤了说话难受,你少说他两句,我让人买药送过来。”

  .

  陈子轻用了林疵给的喷药剂,冰冰凉凉的,他含着药趴在桌上想事情。

  小和尚浑身笼罩着低迷的味道,裹着让人感到庄严,内心获得清净的檀香。

  他穿的不是被檀香熏染过的僧袍,而是普通的T恤长裤。

  檀香是他脖子上那串佛珠里散发出来的。

  很纯正。

  那是佛家的力量,包含着能去除浊气的正念。

  林疵将目光从小和尚的那截白皙后颈上撤回来,他吸口烟:“阿沉,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京城接我给你介绍的单子?”

  岳起沉倒在沙发上吃生姜:“还要在这里住二十天左右。”

  林疵皱眉:“这么久?”

  岳起沉不以为意:“久吗,都不够睡一觉的。”

  林疵说笑:“谁能谁二十天。”

  岳起沉:“我。”

  林疵摇摇头:“也就你了。”

  “不能早点离开?”他说,“那会儿你们在房里聊的事是驱鬼有关吧?我看你们聊那么久,是不是有方向了,快解决了?”

  见兄弟没否认,林疵就说:“既然很快就能解决,那留下来做什么?”

  “是行规,职业素养和口碑。”岳起沉老神在在,“我这单结束也不是立即就开始下一单,中间要休息一下。“

  林疵怪异道:“你以前不都是一单接一单?”

  “小和尚要入世,他天天跟我住在凶宅里面算什么入世,我不得找点时间带他四处走走,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岳起沉挺不耐烦的样子。

  林疵笑道:“不如我带他入世?我身边的世界花花绿绿,不是能更磨炼他的佛心吗。”

  岳起沉拿掉唇边的生姜皮:“我巴不得把他丢给你,但我已经答应了他师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