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长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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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轻拎着十斤生姜回303,另一边,长明与灯回到寺里,和师父说了小师叔的变化。

  老方丈让他们去抄经书,觉得自己该抄几本就抄几本。

  不是按页数算,是按本数。

  两个和尚苦兮兮地回了各自的住处。

  老方丈在窗边打坐,窗户装着春末夏初的景色。他在天黑时打给小弟子:“加蓝。”

  陈子轻在厨房煮面,他关火捞面,放进凉水里泡着:“师父。”

  下一句就是:“你吃没吃晚饭呀?”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有点不妥,八成会引起原主师父的怀疑。

  老方丈好似没察觉有什么问题:“入世第五天,感觉如何?”

  陈子轻见老方丈一切如常就悄悄舒口气:“还可以。”

  想到同行之人岳起沉,陈子轻趁方丈打来电话询问他入世进展时说起这个事。

  “师父,岳施主好丧,他不出门不爱动,生活态度十分懈怠,我跟他住在一起会影响到我的。”陈子轻正说着,后脑勺冷不丁地感受到了一股凉风。

  他拿着铲子回头,岳施主站在玻璃拉门的缝隙里:“影响到你什么,是影响到你吃喝拉撒,还是影响到你得道成仙?”

  陈子轻先跟原主师父打了招呼挂掉。

  玻璃门的缝隙变大,岳起沉走进厨房:“狗都知道不嫌家贫,不爱待就走。”

  陈子轻抽抽嘴:“岳施主不要见怪,我只是……”

  岳起沉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气息里有浓郁的生姜味:“我就见怪怎么了?我丧碍你什么事了?”

  陈子轻咕哝:“不知道,我就是看着不舒服。”

  岳起沉冷笑:“那就别看。”

  陈子轻捂住眼睛:“好,我不看。”

  岳起沉半晌皱起眉头,这年头和尚也装可爱。

  陈子轻把铲子放在锅里,岳起沉丧他的,关我什么事嘛,我干嘛要关注要纠结。

  “哎,说就说了,还让人当场抓包。”

  陈子轻拿着手机回拨:“师父,我们继续说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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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天,鬼楼都很平静,那怨气极重的阴魂没现身,网却出问题了。

  陈子轻喊瘫在沙发上的僵尸:“岳施主,手机连不上网了。”

  岳起沉懒洋洋的:“连不上就不上,一个和尚玩什么手机,有那闲工夫不会打坐念经敲木鱼?”

  陈子轻不听,他去检查:“猫坏了,得找人来修,是你联系屋主,还是我联系?”

  岳起沉跟个耳背的老大爷一样。

  陈子轻摸着光溜的脑袋去沙发那里:“岳施主,网不修不行,我夜里要开直播,我的观众在等我。”

  岳起沉玩俩核桃的动作微妙地滞了滞,你的观众真的没在等。

  “用流量开。”他说。

  陈子轻语出惊人:“那不行,我的手机没流量。”

  岳起沉:“……”

  维修人员傍晚上门,当夜,陈子轻准时准点开直播:“亲,我来了。”

  “今天还是老样子,先去洗手间,过一段时间再检查床底和浴室,客厅阳台,还有走廊。”

  陈子轻边走边举着手机:“真的很谢谢你每晚过来看我直播。”

  花开富贵一如既往地主打一个观看,不怎么发弹幕。

  陈子轻已经对凶宅去污主播的工作得心应手,他午夜查了个地方,凌晨一点多查其他地方。

  吴常顺天天那个点下班,刮风下雨雷打不动。他不认为楼里有鬼,就四楼的事,他非要说是新郎吃了什么东西,家具是新婚夫妻吵架砸的,总之他说死了都不信灵异事件。

  要么是胆子特别大,身上有正气磁场强不被阴气接近,是坚定的唯心主义,要么胆子特别小,小到已经疯了,失常了。

  女租客的鬼魂不在了,走廊没了喀啦啦声。

  但盲老太依然会捧着香炉出来拜拜。

  陈子轻闻着空气里的香灰味,前半夜他特地在盲老太开门的时间点出来过,果然逮到了盲老太。

  当时陈子轻说着跟前一晚的话:“老太,今晚也没有拖塑料桶的声响呢,她会不会已经走了啊。”

  盲老太没理他,拜完就拿着香炉回屋了。

  陈子轻在走廊直播,305的门上有个猫眼,他之前没在意过,这次突发奇想地走近点,再走近点。

  把脸凑上去,调整角度,闭起一只眼睛,用另一只对准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