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蹲下来摸他的脸,摸到了一手湿润,拿到鼻子前面闻闻,是血。

  这时候,陈子轻的感官才从惊惶中有所恢复。

  “虞平舟,你的头怎么破了?”陈子轻不知所措地大叫,“是不是你磕的?”

  房内的灯突然就亮了。

  一个最高级Alpha,华美不凡的脸上全是血,而他的西裤没拉好。

  放肆,近似暴力地,

  用他那只每块指节都漂亮如玉的手,箍着全身上下最为面目狰狞的那个自己。他紧闭着眼,分不清是痛苦折磨,还是舒服投入。

  这场景恐怖又诡异。

  有血迹从他下颚流了下来,打在他早就红了的衬衫领口上面。

  陈子轻徒然一个激灵,不行,他要给虞平舟戴防咬器,还得把人绑起来,对对,必须绑起来。

  Alpha敏感如丛林猛兽,不止能看出Omega想做什么要做什么,甚至是念头和心思。

  无处可藏。

  陈子轻不清楚这一点。

  更不清楚,这只针对于标记与被标记的AO之间的感应,为什么会出现在没分化的他跟虞平舟身上。

  一只手掐住他的脸,将他甩过来摁在墙角,他满面都是浓郁的血气,混杂着同样浓的檀腥。

  “你要绑我。”

  虞平舟牙齿打颤,愤怒到了极点,可他的声调温柔的让人发毛:“你怎么能绑我。”

  他气息粗乱,模样可怕:“我是你的Alpha,你为什么要绑我?”

  陈子轻想解释,一声哽咽落入他耳中,从来都以笑待人情绪平和的虞平舟没意识到自己流出了眼泪。

  一滴两滴,在他血迹斑斑的脸上滑下水迹。

  陈子轻一下就没了声音。

  Alpha静静地流着泪,用那双包含苦涩液体的眼看着他。

  陈子轻有点心疼:“哥哥,你哭什么啊?”

  虞平舟不见丝毫反应。

  陈子轻柔柔地说:“你眼泪都把自己的脖子淹了。”

  虞平舟依然是那副姿态,从眼神到面庞,再到身体都是冷的,僵硬的。

  陈子轻的眼皮跳了跳,虞平舟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这是又变回前两次的情况了吗?

  也不算。

  前两次可没有一边自残,一边自我安抚,还一边哭。

  虞平舟如今的易感期症状,真的会随着他给出的反应变化吗?那不就是被他掌控……

  “好了好了,不哭了。”陈子轻摸他的头。

  Alpha的瞳孔倏然一缩,瞬息后,他眯起眼眸,就算被血迹覆盖,依然能看出他神情十分享受,还有些许罕见的害羞。

  因为他耳根微红。

  夜深了,陈子轻做着安慰活的途中打了个盹,他刷地醒过来,继续。

  传说中的超长待机,陈子轻见识到了。

  这还是虞平舟在床上让他尿裤子标记之后。太可怕了。

  “虞平舟,你冷静点,我害怕,求你了行不行,哥,真的求求你。”

  情绪可以冷静,情感怎么办?

  他不行,他们的零件不配套,他又不是Omega。

  虞平舟是手臂。

  他真的怕。

  陈子轻费心帮虞平舟,帮了很长时间,他一屁股坐下来,用哄小宝宝的语气说:“歇会儿好不好,你受伤了,我得把你头上的伤口处理一下,不然你的血就要流干了。”

  实际上那伤口早就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止血了,黏着一点黑色额发。

  虞平舟弓着腰,下巴抵在他肩头,面庞侧向他脖颈,牙齿咬着他睡衣领子。

  这个姿势已经维持了许久。

  陈子轻发现了什么,脸色一变:“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虞平舟,哥哥,你快看啊!”

  虞平舟依然一动不动。

  陈子轻刚把手拿开,Alpha的气息瞬间就乱起来,犹如被激怒的疯子,抓着他的手往上摁,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一巴掌扇了过去:“到底要多久才能出的来,你不在乎自己头上的伤,也不管自己破皮,但是我手酸了,我不想弄了不行吗,你烦不烦?”

  虞平舟半边脸被扇到一边,他将脑袋转回来,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年,眼眶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