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没动静。

  江扶水皱眉:“别在这时候玩。”

  他透过门缝往里看,门缝里的人也在往外看,他们四目相视,大眼看小眼。

  “怎么不接衣服?”

  “你怎么不进来?”

  两人同时说话,门外的闻到了门里跑出来的水汽,门里的吹到了门外的冷气。

  江扶水冷不丁地看见一片白种透粉的胸脯,他仓促地偏开头:“析木你,你为什么不把浴袍系好?”

  陈子轻说:“我是男的,你也……”

  想到这个世界没男女性别之分,他就改了个说法:“不想系,热。”

  江扶水背过身,拿着衣物说:“你快换上,穿整齐了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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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轻穿上干净的衣裤出来,他头上搭着毛巾,浑身都是柿子的甜涩,因为他用的是江扶水的沐浴露跟洗发水。

  同系列,同个味道。

  沈文君的信息素味道。

  江扶水对他说:“无聊就开电视,桌上有苹果。”

  陈子轻被宠坏的小少爷范儿地往床上一坐:“没洗,我不吃。”

  江扶水给他洗了放在桌上:“可以了,吃吧。”

  陈子轻擦着头发想,原主对江扶水的定位很到位,确实是个邻家哥哥。

  如果江扶水不是他的任务目标之一,他就不用废这个劲了。

  那他这个时候会在哪,做什么?

  在虞家,跟虞平舟一块儿吃晚饭。今晚虞平舟应该不会有应酬。

  前提是他在家,没外出玩。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变化赶不上心境,他要以大局为重,不得不在刚知道虞平舟心脏秘密的阶段就转移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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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轻心不在焉地擦好了头发,吃掉了苹果,江扶水才洗出来。

  房间不逼仄,设备都很齐全,也有格调,而且能观景,价格不会便宜到哪去。

  陈子轻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一座桥横跨整片江,桥上五光十色,住在附近的拖家带口来遛弯,来来往往地穿行着。

  江扶水拿着手机看信息:“析木,我待会有个饭局,部门都去。”

  陈子轻扭头:“我不能跟着吗?”

  江扶水说:“可以跟着,你口罩拿下来露了脸……”

  陈子轻不高兴:“是楚家准孙媳的身份,还是虞董事长弟弟的身份妨碍你建交?”

  江扶水正色:“都不妨碍,我只是怕你麻烦。”

  “怎么会。”陈子轻笑弯眼睛,“有扶水哥哥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江扶水抓抓散落在额前的半湿发丝:“那你跟我一起去吧。”

  都到门口了,换上鞋子了,少年却突然说:“算了,我不去了。我在酒店睡觉,你回来给我带好吃的。

  “那行。”江扶水暗自舒口气,“有人敲门别开。”

  陈子轻:“……”

  “会有怪兽把我抓走吗?”他做出恐慌的表情。“我好害怕的。”

  江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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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雨停了,下午天地干燥,看不出半分昨晚下过雨的痕迹。

  夏天的阳光太强劲。

  陈子轻跟着江扶水一伙人去山里采药,他一个外行,对什么都新奇,屁颠屁颠的。

  江扶水偶尔心血来潮地当个老师,给陈子轻讲一讲沿途看见的药材,告诉他那是什么,有什么药效。

  陈子轻拍照记下来,谁知道他以后能不能用得到。

  就在陈子轻随意地拉了下路过碰见的一株植物,又去揉鼻子的时候,头顶倏然响起江扶水的制止声:“别揉。”

  晚了。

  已经揉了。

  陈子轻闭气:“好臭。”

  要窒息了。他头晕目眩眼前发黑,真正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鼻子都要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