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楚未年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提醒你们一下,听不听随你们。”老板看着他们,“今天是七月半,虽然外面的人几乎都快忘记这个日子,但在我们这里仍然会有一些仪式,也会有一些忌讳。”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今晚你们最好不要出去。”说完也不等众人询问详情,老板就径直转身离开了。

  气氛微妙。

  “七月半是什么,”陈子轻不解,“还要有仪式跟忌讳,听起来怪瘆人的。”他抖了抖,挨着虞平舟说,“哥哥,我们要不要换个民宿?”

  虞平舟无言地看他一眼,他有种小计谋被看光的感觉。

  “就这一家,换哪儿去。”楚未年拉着他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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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房的样式很是老旧,有些灯更是不知坏了多久,早就不亮了,陈子轻不在乎这个环境,他又不是单纯的来旅行,这趟的目的是为了拎出沈文君遛一遛。

  在他看过的各种民俗奇闻里,小镇最诡异,这不就特地挑了这么个好日子来碰运气了。

  七月半……

  陈子轻一头倒在床上,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只感受到过一次鬼气,在重伤生命垂危的周衍明身上。

  而且,玉佛上的驱鬼符气对沈文君无效。

  多不合理啊。

  “也许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和之前的那些世界都不一样。”陈子轻咔咔吃薯片。

  这地方很北边,夏天也不燥热,晚上凉丝丝的,窗外的月色不算皎洁,整个镇子笼罩在一片焚烧的味道里面,略显暗淡的光线中偶尔闪过一点火星,伴着几缕扬起的烟雾,那是有镇民在烧纸钱,祭奠死去的人。

  陈子轻在窗边趴了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下楼,民俗老板的警告让他充满期待,他刚走出房间就在走廊上看到了楚未年。

  “不是累了,要在床上躺着吗?”楚未年看着撒谎精。

  陈子轻把手揣进兜里:“睡不着。”

  楚未年抹掉他嘴角的薯片碎渣:“胆小就好好在房里待着,实在不行也可以去我房间,免得半夜自己吓自己,又是哭又是叫的让人笑话。”

  “谁胆小了?”陈子轻死不承认,“我胆子大得很!”

  楚未年本就疲劳,听他一叫,神经末梢都酸痛:“别叫了,我已经下过楼了,没事。”

  陈子轻没想到楚未年还挺会来事:“那你……”

  “我听镇上人说这里有一个奇怪的风俗。”楚未年说,“七月半不能喝水。”

  “不能喝水?”陈子轻心下嘀咕,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风俗,哪有人不喝水的,难道七月半这天人要是渴了,就一直干渴着吗?

  网上没这信息啊。

  看着少年一脸怔怔的样子,楚未年刮他脸颊:“你也别当真,就是老旧思想罢了,唬人的。我刚喝了一瓶矿泉水,什么都没发生。”

  陈子轻默然,他也喝了一些水,确实没感到什么异常。

  忽地,陈子轻的心头一动,沈文君要是喝了水,会不会露出马脚?毕竟沈文君的情况特殊。

  哪怕有一点点可能,他也不能放过。

  陈子轻迅速跑到沈文君的房门前,砰砰把门敲开。

  “怎么了?”沈文君打开了房门,陈子轻一眼就看见房里的桌上放着半瓶水,显然另外半瓶已经被沈文君喝了。

  陈子轻面不改色地盯着沈文君,片刻后,他泄气地走开了。沈文君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变,看来传说什么的果然很不靠谱。

  “文君,我打算跟析木到外面去走走,你要一起吗?”

  陈子轻突然听见楚未年的提议从他身后传来,他的身形一顿,偷偷瞄了Alpha一眼。

  楚未年没理他,只等好友的答案。

  沈文君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去吧。”

  “我去问平舟去不去。”他一笑。

  于是四人都离开了民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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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不窄,四个人并肩走,他们的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清凉的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纸钱味。

  楚未年啧了一声“这味道真呛。”

  陈子轻抿嘴:“难闻。”

  “确实不好闻。”沈文君说,“要不还是回去吧,明天天亮了再出来逛,反正我们要在镇上玩两天。”

  “都下来了……阿嚏——阿嚏——”陈子轻鼻子发痒,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楚未年把手伸到小未婚妻的鼻子前面挥动:“怎么烧这么多纸,死了的人哪会收得到。”

  “我们没死,哪知道死了的人收不到。”陈子轻揉着鼻子,声音嗡嗡地,“你说是吧,文君哥哥。”

  沈文君笑笑:“是啊。”

  虞平舟始终一言不发,没有参与这个话题。

  前面的路边有一对老夫妻正在跪着烧纸钱,老太婆抖索着抓起一把纸钱丢进火盆里,火光照亮了他们沧桑的脸,皱纹如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