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拐,我一拐,陈子轻一不注意,拐的力度大了点,桌子都在晃。

  虞平舟无奈:“析木,好好吃饭。”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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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吃得差不多了,陈子轻去了趟洗手间,出乎意料的是,他在里头碰见了曾经的放贷人。

  溱方孝叼着烟站在隔间门口,人高马大,凶得很。

  陈子轻挥挥手:“叔叔好。”

  溱方孝拿掉烟:“还认得叔叔?”

  “不就大半年没见,有什么不认得的。”陈子轻去小便池。

  “长胖了,下巴都不尖了。”溱方孝走到他旁边,上下打量他,“在虞家让你的好哥哥养得不错。”

  陈子轻淡定地拿出小豆丁。

  头顶响起哧声,他脸红耳朵红:“我小怎么了,又不关你的事。”

  溱方孝说:“析木,你怎么还没叔叔手上的烟粗。”

  陈子轻:“……”

  这就夸张了,起码是一样粗。

  陈子轻旁若无人地放水,溱方孝没走,他把烟塞回唇边:“你在虞家待了一整个高三,据说虞家父子对你很好,几乎有求必应,你不觉得可怕吗?析木,这事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他们养一个非亲非故的别人家的小孩,图什么?”

  “我没想过,”陈子轻整理裤子,歪着头笑,“不如叔叔你告诉我,他们图的是什么?”

  秦芳笑看他的脸:“想知道?”

  陈子轻去洗手:“想啊,无所谓真假,就当是故事听喽,我刚考完,需要有点别的东西换换脑子。”

  “有次我带人去出租屋要债,你母亲喝多了接客,我们到那的时候,客人嫌她在做的时候吐,没给钱还踹了她几脚,她躺在呕吐物里说她肯定会回到虞家,还说她手上有东西,能让虞华章听她的。”溱方孝抽着烟说,“当时我们都当是一个疯婆子的笑话听,没想到虞家真的派人去了孝培。”

  陈子轻的声音夹在水声里:“还真就是个故事。”

  他诧异地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我母亲喝多了说的酒话乱七八糟,叔叔怎么还听进去了。”

  溱方孝弹烟灰:“小孩,你心里慌死了吧,你母亲有筹码,或者说是把柄,虞家接你回去,照顾你一段时间是为了把你放在眼皮底下观察你,看你母亲握着的东西在不在你手里。”

  陈子轻下意识跟着溱方孝的思路跑,原主母亲在虞家生活过好几年,在那期间都是虞家主母,她能拿到点机密也不算多稀奇,毕竟虞华章即便再谨慎,也有对枕边人大意的时候。

  会是什么?

  溱方孝说:“能让虞华章那么在意,必然是跟他儿子有关。”

  “是一份涉及到他儿子的生命安危,涉及家族,能够引起内乱的东西。”

  陈子轻笑呵呵:“怎么可能,要真的有,我母亲为什么还带着我在贫民区过那种鬼日子,更是拿自己做生意。她完全可以用你说的所谓的筹码威胁虞华章,和他谈判,获得比离婚分到的数目还要多的钱财。”

  “行,我母亲有顾虑,她怕连累我被灭口,不到万不得已不亮出底牌联系虞家,后来她被债务压垮了身体受够了苦日子,也想我能有更好的条件治疗分化问题才找上虞家。”陈子轻逻辑清晰,“那虞家呢,他们怎么不直接对我杀人灭口,那不是更有效率,更保险。”

  “叔叔猜是记忆方面。”溱方孝并非对接少年的话,他夹着烟的手拍两下少年单薄的背脊,“你有兴趣可以自己查查。”

  陈子轻一惊,他目前怀疑虞平舟的秘密是心脏部位,怎么出来个记忆?

  虞平舟的记忆能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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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轻没理溱方孝,暂时也没揣测对方说那番话的意图,是不是在利用他达到什么目的,他走出洗手间,滴着水的手被他放在嘴边啃咬,还是要得到虞平舟的真心真意,让他亲自把我的任务四跟任务五交出来,送到我手上。

  虞平舟的易感期好对付,可他又不是始终易感期。

  陈子轻啃着手指关节在走廊上踱步,半年了,虞平舟的易感期都没动静,似乎是没有出现能调动他信息素的情感。

  不管怎样,计划都得维持原样,虞平舟放最后,有什么合适的好牌也可以打给他看看效果。

  周衍明已完成,楚未年的进度快可以了,江扶水那边龟爬,沈文君的事业受影响。

  这一系列变动都关系到了沈文君的气运。

  所以,目前只有抢沈文君的S级信息素这块是0进度。

  陈子轻被一股疼痛拉回颤个不停的神经,他这才发觉自己把手指关节咬出血了,不禁有些吃惊:“我这么疯的吗……”

  “别瞎说。”陈子轻打打嘴,他走到包间门口,跳整了一番心绪才进去。

  包间里只有楚未年一个人,虞平舟跟沈文君都不在。

  “他们人呢?”陈子轻坐回去。

  “吸烟去了。”楚未年感慨,“我本来想着,等我订婚了,我这边一对,他们一对,四个人一起玩牌。”

  陈子轻无语。

  楚未年勾勾他的下巴:“没想到未婚妻是你这个小不点,也没想到他们会取消婚约。”

  陈子轻拍开楚未年的手:“未年哥哥,你好啰嗦,不就是世事无常。”

  楚未年见手背上多了道红色的手掌印,他笑容明朗俊气:“我不说细了,怎么能有震撼感。”

  陈子轻假惺惺地说:“哇,好震撼啊,我震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