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陈子轻被脑中掉落的积分袋惊醒,他睁开眼睛:“楚未年……楚未年……”

  床边响起Alpha倦哑的嗓音:“不是在这吗?”

  陈子轻转过脸握住他的手,欣慰地拍了拍,好,你的进度条拖动了,好,好。

  楚未年反手握住他:“怎么有种长辈交代遗言的感觉。”

  陈子轻不气恼,赚积分了哪还会生气。

  他望着Alpha轻微憔悴的形象,楚未年嘴巴挺毒,没风度。风流的是皮相,就楚未年这性格,估计都没有过对象。

  “未年哥哥,你在国外有没有跟哪个Omega好过?”

  楚未年有点血丝的眼一眯:“干嘛?”

  挺防备的。

  陈子轻说:“你这么帅,一定收到过很多次一夜情的邀请吧。”

  “一夜情?”楚未年说,“多脏。”

  Alpha高高在上贵不可攀的气场散开:“我哪个都看不上,没遇到过能把我勾到床上的信息素,最多也就是感觉不错,有点舒适,离让我脱裤子差太远。”

  陈子轻抽抽嘴:“那你还是处男啊,三十三岁的处男。”

  楚未年一话不说就给他哥打电话:“平舟,你弟弟觉得我们这个年纪的处男丢人现眼。”

  陈子轻大喊:“我没有那么觉得!”

  他抓过楚未年的手,凑到手机前解释:“哥哥,你别听……”

  楚未年给他看手机屏幕,黑漆漆的。

  陈子轻脑子还不清明,他感觉这招早前也有人对他用过,不是很确定,反正很讨厌。

  但楚未年让他赚积分了,所以就算了,算了算了。

  .

  两三天过去,虞平舟出差回来的时候,陈子轻已经生龙活虎,他被司机从学校接回家,书包一甩,鞋子一换就上楼,直奔三楼。

  “哥哥,我到你这层来了啊——”

  陈子轻的尾音在半空打转,三楼的楼梯口就多了一道高挺的身影,仿佛一道阻止他踏入的石墙。他停下来,笑盈盈地仰望。

  虞平舟走下楼梯,问他吃了药以后的感觉怎么样。

  陈子轻耸肩:“跟没吃药前一个样子。”

  虞平舟说:“药一周吃一次,别感觉没效果就偷偷多吃,把自己吃坏了。”

  陈子轻乖乖地笑:“哦。”

  他隔着纱布挠了挠脖子:“真的需要换药吗,我只适用指甲抠几下,没多大伤。”

  要不是虞平舟不让他拆纱布,他早扒了,去学校都被问,室友偷摸打听,以为他为了分化搞伤了自己。

  “换一下。”虞平舟带他去一楼,给他换药。

  ……

  窗外阳光明媚,陈子轻趴在窗台上面:“哥哥,我未婚夫的信息素是罗勒叶。”

  虞平舟剪开他脖子上的纱布:“嗯。”

  陈子轻配合地垂头仰头:“他家里有一颗罗勒叶,他带我去看去摸,还把那盆罗勒叶搬到我们的婚房……嘶……”少年吃痛,“哥哥,你轻点啊。”

  虞平舟道:“抱歉。”

  陈子轻捂着后颈凹凸不平的后颈转过身:“你是不是嫌我麻烦?”他自怨自艾,“我要是到了年纪顺利分化,就不用吃药搞出这些事,还让你把我未婚夫叫过来照顾我,每小时记录我的情况,我未婚夫熬夜熬的眼睛里都有血丝了,哥哥你也辛苦,你喂我喝药,怪我,都怪我不争气……”

  捂住后颈的手被拿开,他抖了下,虞平舟的手怎么这么冰。

  虞平舟给少年抠抓的伤痕覆上新的纱布,绕着纤细脖颈一圈,又一圈。

  纱布最后一截停在前面。

  虞平舟把少年扳过来对着自己:“析木,不要乱动。”

  陈子轻屏住呼吸,他跟虞平舟不是没这么近过,对方易感期可是埋在他脖子里睡的。

  但虞平舟清醒的时候,却是第一次靠他这样近,近到下一秒就要吻上来的程度。

  陈子轻原以为会很别扭难为情,哪知他会直直地看着虞平舟的睫毛,轻声说:“哥哥,你的睫毛好长,肯定可以放小火柴。”

  少年一说话,呼吸就屏不住地跑出来,干干净净的。

  虞平舟手持剪刀剪开纱布,发出极其细小的响声,他笑道:“或许吧。”

  陈子轻说:“你的手也好长。”

  接着就脱口而出:“你是左撇子吗?”

  “你不是,”他自问自答,“你用右手。”

  “我干嘛要问你是不是左撇子,”陈子轻嘀嘀咕咕完了就走了回神,他问道,“哥哥,纱布包好了没啊?”

  虞平舟直起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