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吧,你给我扶水哥哥打电话,他不一定能接,他做实验很忙的。”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又红又湿,接着又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床边的裤子。

  虞平舟点进弟弟的通讯录,里面有“衍明哥哥”“扶水哥哥”“未年哥哥”“文君哥哥”,以及“虞平舟”。

  他的是名字。

  楚未年见好友半天没动静,他问道:“平舟,没找到号码?”

  “找到了。”虞平舟打过去。

  电话响了十几秒,接通了。江扶水在办公室加班写报表,他看到来电显示就按下接听键,笔还在手上拿着。

  “析木,”Beta的声音有些疲惫,“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还在写作业?”

  回应他的是不同于少年人的低沉磁性男声。

  江扶水放下笔,他听那头的虞氏董事长说完,答复道:“可以注射。”

  末了补一句:“如果你弟弟怕疼,就口服效果差不多的药。”

  补的那句略显亲密。

  江扶水沉吟道:“虞董,方便的话,可以把他的情况记录下来,等他好点叫他发给我。最好是以时为单位,尽量详细。”

  “好。”虞平舟结束通话。

  楚未年在Alpha的超强听力加持下听了个一清一楚:“还要做记录?”他隔着被子拍拍里面的少年,“析木同学,你被人当小白鼠了。”

  陈子轻心里有数,江扶水研制的药,虞平舟找专业人士检测过,一定没问题,只是没经过临床试验。他第一个服用,那他产生的数据就很有价值。

  所以江扶水才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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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轻口服药物的过程不太好,他边喝边干呕,奄奄一息地靠在虞平舟的臂弯里,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黑发被汗液浸湿,脸苍白,眼睑通红得像被鲜血瞄了一遍。

  楚未年插不上手,他抱着胳膊倚在一旁,目光在床边看起来形成一个独立小世界的兄弟俩。易感期的症状只存在于那个阶段,结束后就会抽离。

  好友此时明显没在易感期。

  楚未年若有所思,好友上一个易感期是去年小年至新年,这一算,四个月过去了。

  不会又要突然出现了吧?

  楚未年当场没说什么,等好友照顾好弟弟,径自去洗手间,他才跟过去说,:“平舟,你每个月的体检有做吗?”

  虞平舟洗着手:“嗯。”

  楚未年眉头一松,那应该没事。

  “你弟弟喝了药是不是要睡一阵?”楚未年说。

  虞平舟看了眼洗手台,他那次醉酒用过的洗漱用品不在,不知是被扔了,还是放在哪了:“三小时左右把他叫醒,喂第一批药。”

  楚未年微微挑眉:“你不在这了?”

  虞平舟看腕表:“我明天要出差,不能再耽搁。”

  楚未年把手放在脑后,脚步和声音都懒懒洋洋的:“那你休息去吧,我留在这,明天也不走。”

  “他是晚上九点出头吃的药,”虞平舟往外走,“一十四小时后症状会减轻恢复过来。”

  楚未年颔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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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好友出去,楚未年把房门关上,他去房间,坐在床斜对面的椅子上刷了会手机,朋友的信息一个没回,新闻也一条没看。

  楚未年把手机放一边,拿起高中生的课外书翻翻,他本是无聊随便翻的,没曾想书是关于精神疾病有关。

  ——如何判断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楚未年在书里看见画的重点,做的标注,还有乱涂瞎画,他将书合上,拿过第一本,书名是——当你的世界蛀了虫。

  小未婚妻似是认为自身情绪不稳定,内心阴暗不阳光,在偷偷看书治病。

  不算偷偷,书就摆在桌上,很显眼。看起来又是为了得到注意做出的的行为。

  青少年时期被家人打骂施压,会造成自卑的性格。他长大后所做的一切,疯,作,偏执,神经,虚情假意等等都是冲的被关注这点,渴望成为别人生活的重心,执着于表现自己,证明自己。

  楚未年轻啧,看书有什么用,要去正规的心理咨询机构。

  不过那也没用。

  楚未年把书翻到最后一页,看见了他在内的几个哥哥,竖着排下来的。

  只有周衍明的旁边打了个勾。剩下的要么是正在抢,要么是待抢。

  楚未年忍俊不禁:“原来是在抢我。”

  队伍里的人都和文君有关系。小朋友只怕是对他身边人比较有兴趣,想赢过他。

  打败S级Omega就能一战成名,那种虚荣是极大的,能保留很久。

  楚未年摇摇头:“真会玩。”

  下一瞬,楚未年意识到了一个微妙的问题,怎么好友也在待抢的队伍里,排在最后一个。

  周衍明是文君的追求者,他被抢过去,成了宋析木同学的追求者。